山人野语

文/边缘

【题记】一座山，就是一个世界。我敲开山门，空谷没有回响，只有我打坐的禅影。

山人野语

见佛不拜又何妨？

深山小寺。偶遇一熟女。她不洗脸会迷死人，而且拜佛不嫌路远。

一照面，熟女就热情地打招呼：也来拜佛哈？

“不拜佛。”我冲她笑笑。

熟女满脸狐疑：？？

“真正的佛，不是用来拜的，而是用来‘觉’和‘悟’的，只有神才是供人拜的。”和熟悉的美女搭话闲嗑，我耐心向来特别好。

“那你老往山里寺庙跑干什么？”熟女茫然。

我故弄玄虚：缘分使然。佛祖喜欢深山老林的清静，恰巧我也喜欢深山老林的清静。

熟女顿起不悦之色：如今善男信女越来越多，佛门岂能清静的了？

我煞有介事地指着一尊佛像道：你看看眼前这尊大佛的手势，一手掌心向上托在胸前，一手扬起掌心向外亮给善男信女，和交警上路抓酒驾喊“停！”时差不多一个手势。佛祖的心意是，废话少说，别来烦我！

“我佛慈悲！弟子可是一心向佛滴！”熟女白我一眼。

我依然不急不恼：别欺负佛祖不会说话，大家拜佛还不是想和佛做交易——我给您烧香磕头添香油，您保佑我行大运发大财，家和子贤，寿与天齐，永享仙福！

熟女拂袖：道不同，不相为谋。跟你这种人实在是无话可说，我拜佛去！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大笑曰。

山人野语

算命

夜宿深山古寺。和一老和尚月下喝茶闲嗑。

我：法师，帮我算个命。

老和尚：生辰八字，施主。

我：x年x月x日，大约x时。

老和尚抬头定睛瞄了我一眼，然后微闭双眼，接着一阵沉默，死一样的沉默。过了半柱香功夫，老和尚睁开微闭的双眼，再瞟了我一眼。

“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的命不必算。”老和尚终于开了金口。

我故作镇定：生何所欢，死何所惧。法师，直说无妨！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老和尚依然跟我打着迷踪拳。

见老和尚几次欲言又止，我有点不耐烦了，道：“弟子斗胆替法师道破天机吧——法师的意思是，不管过去现在和将来，弟子注定不是富二代他爹星二代他爸官二代他老子的命？”

老和尚长嘘了一口气：施主慧根不浅，慧根不浅呀！

“再请法师开开天眼，弟子命数里的桃花运若何？”我只剩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死一样的沉默。沉默得让人后背凉飕飕的。又过了半柱香功夫，老和尚睁开双眼，顾左右而言他：“施主，喝茶，喝茶。”

我不甘心：还请法师指点迷津！

老和尚啜了一口茶，道：施主任性了，老衲只好直说，今后若有美女对施主傻笑，快跑！

我不假思索：No！若命中还有这等美事，弟子先瞧瞧再说！

老和尚顿时语塞，口中念念有词：罪孽啊，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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