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日
无谓的船只,沉底了。
笔记本什么时候从我身上断下?温暖的冬天开始变得张狂,像个强奸犯一样侵犯,也愈发地湿润起来。南去的大雁都飞净了,我的手上空空如也,只想摆着自己喜欢的姿势,呐喊。
“喜欢就像自慰,对吗?”
听到你说出这句话,我终于眼眶湿润,大家都喜欢眼泪,对吗?
“它来得像耳聋,掉得像头发,但唯独没有温情的拥吻,充满危险的怀孕。这是我想到的。”
说完,我哭得越发大声了。
“走掉、离开越来越快,我们只能守株待兔,下一次一定更美好。”
“就如你一样,你是个乖巧的女孩,以前的话。”
听完我泪如洪水,却再也不答话了,再多铺垫也是莫须有了,我和他之间需要一种留白,一种正常的现象:像个正常女孩被强奸后一样默不作声,疯哭,像河边的草。
“好女孩,现在永久地闭嘴了。”
我像大难临头一样喝水,然后又像抚摸一只宠物一样,用手盖住双引号;没有它们该多好,可惜掩盖只是暂时的,我总是要腾出手做其他的事,再过几天,我就释然地忘记了。这就是我对他的爱,比幼时的草地都淡。
真空把我挤在一起,感受不到衣服,仿佛它们是最适合的,也像裸奔,但我知道它们在我的身上。
“看啊,我的手指都冰凉了;真的很喜欢那年的雪,路边全是小草,长椅依旧在学校里,只要低头,就能牵到他的手。”
“有雪?”
“没有,忘了,我敷衍你。但是雪美啊,尤其是春雪。”
“但是南方好暖哦,暖得我连每天的伤心事都记不得。三餐再不吃了,我开始只喜欢毛衣,瘦瘦的,把全身都扎红了。”
“是。我们成长的地方很好嘛,知足了。”
“不再走出去?”
“一次也不。”
同性的她甜甜地笑,牵起了我的手,按瘪了我的茎条,飞速地走到学校。
“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因为它爱你啊。它爱你就不再生长了,想一个人死去。长满草。”
她说完,就猥琐地拿起袋子,拿出家里的勺子,一勺一勺地,干干净净、正正直直地,挖学校的土。转,转,再转,眼睛跳跃得像个聪明人。旁边那堵墙死了,还是笑眯眯的,做好亲吻爱人的架势:只有绿草有生命,它们长出几里以外,坦荡地像个自杀的少女;其间有些三色堇,长得也很野,都在跳跃,都有家庭;那时是中午十二点十五分,太阳很烈,烈得没有戾气,拼命照在那堵墙上,照得它像什么圣物,所以三色堇和草都很暗,万里无云,太阳就像展示它的**一样疯狂把阳光甩来甩去,云彩全都离开。
“烈吧,今天这太阳。”
“你不怕吗?”我说完又哭了,我怕。
“它照不到咱俩,信我。”
“不可能!”我怕得像怕狂犬疫苗。
“咱俩太小了,宝贝。它只要这堵墙。懂了吗?离开它,到我旁边来吧。”
一个空洞终于挖好了,她凝重地脱掉所有衣服,把它们扔进去,也鼓励、组织我这样做;我全部听信(除了太阳的说辞),脱掉了衣服,温暖地露出久未晒过的身体,像一樽最小的孩子搭成的雪人,幸福得我想把它整个吞进去。
她的颜色突然严厉起来,质问我:“你丢了什么?”
“衣服……和一些宝贵的财物。”
“去你妈的!”
我悲伤得蹲下来拔满手的三色堇和草,这些植物点在我和它们接触的地方,几乎是全部。搞得我又气又羞。
“是了,我承认丢了一瞬间的思考。”
“你的整篇文章就像这里,荒废的学校——乱草纷纷,一堵死后还被惦记的墙,脏勺子,大坑,和两个美丽的裸体女人。”
“这是我的一路。”
“这是你的一生。”
千言万语说不出来,我握了握她的手。看到她发间透出的风景,怎么没有人?
她借力,身后什么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