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回忆今日看点童年,时光深处的温暖

童年的货郎担

2017-03-21  本文已影响217人  滋小然
童年的货郎担

小时候常常有货郎担子行走在村子里,伴着一阵阵铜锣声。

咣.....咣......咣......

敲一下,停一会儿。间隔几秒后,又响一下,又停一会儿。节奏匀净,韵律悠扬,回响在小村子里,煞是好听。那扩散的铜锣音像波浪般漾开,一波一波传到了我们小孩的耳朵里。

这一声声锣响,幻化成一只只无形的长手,拉着我们的耳朵,向着声音的方向跑着迎过去。挑担的货郎正过来了,或从路东,或从路西。一手扶着扁担,一手打着锣鼓,从亮亮的阳光里走来,摇摇晃晃。我们的心一下子明明朗朗起来,嘴角一定有掩不住的笑。

货郎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来了,肯定是被大婶大妈招呼着要换些针头线脑。

趁这当儿,我和弟弟着急忙慌地开始搜寻破旧物品,只要是能换东西的。旧鞋,破碎的塑料薄膜,牙膏壳,坏铁,坏布,空酒瓶,在这个时候都成了宝贝了。其中以塑料膜最值钱,一小捆,能换来好多东西。

我俩来不及等货郎担子来我家,直接抱着旧物来到邻居吴大妈家门口。货担边已经围着好些个娘婶媳妇的,还有吵闹叫喊的孩子。

一共前后两个筐儿,一筐放日常用货,一筐是咱孩童的焦点,各有一块玻璃面儿。玻璃面下是一个个一样大小的木头方格,像放大的蜂穴般紧靠在一起。

方格里面一格一样小商品,这个里面是纽扣,闪闪亮亮,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都有。那个里面装着缝衣针,一小包一小包的裹好。白色的包装纸上是好看的橙色,还有"东风牌"几个黑字。打开纸包,一根根银针,挨挤在一起,像冬天下课的我们在墙边挤麻油般热闹。

针旁边必然是有针箍的,它们是配对的,金黄色的针箍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坑。母亲纳鞋底时都用这样的针和针箍,针屁股顶着针箍坑眼,用得上巧劲还不伤手指。

还有裹粽子时用到的粽针,绕成一个个小扁球似的松紧带,一纩纩白线,等等等等,都是妈妈们青睐的东西。那时衣裤鞋袜都是自己做,很少买现成的,这些就成了生活必需品。现在人们都买现成的,几乎用不到这些针线。偶尔袜子上破个洞,衣服掉个线时才会想起它们。满大街的找不到它们的踪影,好不容易才在某个巷子里或招商场某个角落里找到。静呆着,已成灰尘蒙蔽的历史了。

说远了。

其实我们小孩对大人青睐的玩意不感兴趣,围着看,是因为它们好玩又漂亮,真正感兴趣的是另一头筐。

另一筐面被分成两块领域。一半放糖果,瓜子,泡泡糖,玻璃球,小皮球,孩子们学习用到的小刀,橡皮......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另一半呢,收拾得干干净净。木板上垫着一块干净的白布,白布上放着一整块铡糖。(长大后才知它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麦芽糖),像一块发酵完成的白面团,表面还有一层薄薄的面粉一样的白色。偷偷用手捣一下,却是硬硬的。

有时因为在别处卖掉了一些,白面团则带着一个或大或小的缺口,周围是细细碎碎的糖渣渣。那个中年男子,看我们那副馋巴巴的样,就会捏一些放我们的小手上,不忘戏逗一声:馋小鬼哦。

额外送的不上心,舌头舔几下就下肚了。

货郎根据我们拿来的旧物品掂个价,来确定换回的铡糖有多大。现在想来,我们小时候叫它铡糖,估计跟切割它的工具有关了。

只见他一手执一黑色长方形铁片,使它站在糖面上,一手拿一铁块在铁片脊梁敲几下,又在侧面敲了敲(所以那时有"敲铡糖"的说法),双手用力,一小块铡糖就切成了。这时你才发现,麦芽糖的切面其实是柔和的熟蛋黄色,泛着淡淡柔柔的光泽。

拿到手是舍不得吃的。闻一闻,舔一舔,才轻轻咬一小口。刚咬嘴里是硬的,牙齿细嚼时,慢慢你的上下牙齿就分不开了,原来它们遇热变成黏性的了。铡糖的味道甜度适中,不甜得齁人,还有一种轻淡的麦子的味道,带着青麦的雅素。

那天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到一个卖麦芽糖的小摊儿。一块块切好的铡糖码在一块薄膜上,不见那黑色铡刀。馋嘴的孩她爸说:小时候常常吃,等我买一块尝尝看。

我没吃,明明小时候那么爱吃。

我问:好吃吗?

尝不出那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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