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坛中的一代宗师—辛弃疾
中华文明瑰丽多彩,从诗经到楚辞,再到唐诗宋词元曲。
比起唐诗,我更爱宋词。
年少时,喜欢柳词。一首《雨霖铃》,从初读之后,就再也不忘,每每读起,脑海里都会浮现身穿白衣的才子词人,虽相隔千年,但浪漫与柔情不减。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不知道从何时起,越来越喜欢辛词,也许是因为年岁渐长,经历渐多,也许是因为“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这一句把我惊艳到了。
柳词,柔情缱绻,诉说的,多是儿女情长;辛词,豪放不羁,吐露的,是壮志难酬。
辛弃疾出生于靖康之耻后的南宋时期,他的祖父辛赞,崇拜西汉名将霍去病,因而给他取名“辛弃疾”,辛弃疾从小的梦想就是收复失地,扬大宋之国威,可是事与愿违,他空有屠龙功夫,却报国无门,一生不得重用,郁郁而终。
他曾率五十人于几万人的军营中活捉张安国,成就少年英雄的美名;他曾登高望远,指画山河,想象着将来大败金国,收复山河。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他曾拿着《美芹十论》,跟帝王诉说自己的用兵之道,那时的他,踌躇满志;可因为与主和派政见不和,他被弹劾,只能闲居带湖庄园,一腔愁绪,无处排遣。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四十多年后,当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者,穷尽一生,终于盼来了朝廷的重用,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一生所求,众里寻他千百度,却终究只是一场空!
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然而在后世人眼中,他虽一生悲怆,但是英雄从来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