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草原—4
信大概是这样的:
我是杨柳，今天见你都没有怎么了解我，所以为了方便我就写下来给你。我现在读研究生，学的是生物科技。在离你们学校不远的研究院学习，25岁了。我已经把号码存在你手机里了，有事打我电话。
看完这些我还是挺笃定的，好像波涛汹涌慢慢变得波澜不惊了。我把那张纸压在书里，心跳起伏不定，像认识了一位新朋友，就这样认识了。
我去客厅喝水的时候，不小心被台阶绊倒趴在地上，把我疼的。刚好哥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总是这样，只知道遮下面不知道遮上面，每次我都害怕他离我太近，其实是我的问题，我怕我自己脸红被他嘲笑，因为他的身材是从健身房出来的。他又准备大步迈到我面前。
哥，你别过来。先去换件儿衣服吧。我没事。我用尽力气爬起来，扶着沙发上躺着。
他去房间穿着短裤和短袖出来。
没事儿吧，你都多大了，走路都走不稳。他抓着我的胳膊使劲儿捏，让我看看。
您轻点儿啊，要断了。突然醒悟自己是需要男朋友的，就今天那人还不错，至少人家温柔。哥哥的关心照顾不是万能的。
我刚搬进来时，他习惯了一个人住，几次上厕所他都习惯性的开门走进来，几次我洗澡他也是习惯性的走进来，当然剩下的只是我的尖叫和他的不好意思。后来我也才习惯性的知道反锁门才安全。不然我的小心脏很早就会衰竭的。
哥，你以后能不能考虑考虑我呀，以后洗澡穿了衣服再出来好吧。
心动啦。也对，像我这么帅的人和身材，谁看了都受不了。他很厚脸皮的笑着说。
是受不了你自恋吧。
好，我们来玩个游戏，你看着我的眼睛一分钟，要是脸红了，就说明了我强大的人格魅力。
我看你一辈子都不会心动的。行，来吧。有时候我哥真的很幼稚，他总得把一些无聊的事争赢才罢手。
计时开始。他故意凑过来，挨我很近，头发还没有干，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尽力的往后仰，时间像是冻住了。我坚持不住往后倒在沙发上，我哥就这样压在我身上，笑着看着我，头发的水滴滴在我额头上，，
你输了。他很高兴的说着。
我瞪了他一眼，无聊。
哥，我从小到大我都是很听话的，不过这一次我真的决定了，我会试着交往的。
我假装很认真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的变化。
不行。他的眼神也很坚定否定了我的请求。
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也去交个女朋友吧，我们以后都开心啊。
不会啊，拉着你一起做单身狗挺有趣的。
天啦，恶毒的男人。我真的无语到想哭。
行啦，别想了，以后日子还长，哥哥会陪着你的。他伸着他的双手搂着我，轻轻摸着我的头，实行软化政策。
不过，我已经决定了。
第二天我刚进校门，就看见金老师和另一个人说话。我故意没看见他大步迈过。
温露，你等等。他的声音叫的很大。绝不会让我装作听不见。我回头微笑的看着他，可爱的一笑。
你说你们这些学生，见到老师连照顾都不打，你觉得那杨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不错啊。我只能这么形容了。
我跟你说啊，杨柳这孩子没谈过女朋友，整天就知道待在实验室里，你们挺般配的，不要让我失望啊。他说完就走了，可是我的心也凉了半截，突然发现单身狗也挺好的，我还没有准备让自己的生活里注入新鲜血液。
可是接下来的一星期里我每天都会碰到杨柳一次或几次。
学校门口:嘿，温露。
呃，好巧，你有事吗？
呃，我来找金叔拿点资料。
你是金老师的熟人吗？
他是我舅舅。
什么？舅舅？
公车上:好巧。
你回家吗？
嗯。我看他时需要抬着头，他和哥哥差不多，不过我跟哥哥说话不需要直视他的眼睛。
晚上有时间吗？我带你去一家很好吃的餐馆吃饭。有时候我会很奇怪的看着他，这种套路像是拐骗小朋友。
以后有时间再去吧，我得回家吃饭。
好吧
餐馆:嘿，温露，好巧。
我看着他尴尬的笑了笑，他也端着咖喱鸡饭。你也喜欢吃这个啊？
他说什么都想尝试一下，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我没应声，对吃的的确是这样。可是对人可不能这样。那天哥哥出差我才一个人在外面吃的，没想到就遇见了他。
哥哥出差的时间很多，一个月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外面。他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问我在哪儿，吃什么，我经常都会站在校门口说我在家。
有一次，杨柳带我去他的实验室，哥哥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厕所，当时杨柳就笑了。幸好他没笑出声，否则哥以后出差都得带着我。杨柳说我幸运，有这么好的哥哥，当初他还以为是我男朋友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觉得这种事情就算机率达到百分之百也是以后几辈子都不会发生的。
杨柳在实验室里培育了很多新型的植物，他送了我两盆雏菊，一盆是蓝色的，一盆是粉色的。还教我该怎么照顾它们。走的时候他轻轻的抱住我，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我当时看着蓝色的雏菊有点出神，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以为我答应了。然后我也以为我答应了。回家我把花放在窗台下，白天放在窗台上。要是哥哥问我花是从哪里来的，我就说同学送的。
那天以后，杨柳不让我去实验室了，后来他告诉我说有一个实验室爆炸，伤了人，现在都住在医院里。我们一周只会见几次面，因为他有很多事要做，而我也有很多论文要写，同时还有很多考试。很多时候我们都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儿，聊会儿天。
我没看过他喝酒或者抽烟，所以有一天晚上他的朋友用他手机打电话让我去一个酒吧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哥哥虽然回来了，可是我也不能告诉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哥哥在洗澡，我就拿着手机偷偷溜出去了。到了酒吧的时候，杨柳醉的不省人事。在场的大多都是他的同学，他旁边坐着几位女同学，他躺在旁边。我站在门口，他的一位朋友留了位置让我过去挨着他坐，我坐着，空气里全是烟味和酒味，我是讨厌这两种味道的，特别是它们同时在一起的时候。我看着他，他的同学把他叫醒，后来我想那时我就应该走的，他很疲倦的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我，那一刻我很想哭，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生死离别，青春荒诞，我怎么就想哭呢。他的脸凑上来吻我，我没推开他，尽管我恶心的想吐，因为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马来西亚的那个人。后来我想都没敢想的事情发生了，我哥推开门走了进来，我眼睛模糊看见他洁白的衬衫，他拉着我到他身后，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打了杨柳一拳，两拳。所有的同学都阻止他，当事人只有我们三个，其他人都是看客。不明事理。后来哥拉着我的手使劲儿把我拽到车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开回了家。一路上他没说一句话，我看到了他头发上的水滴，他一般都会把头发吹干的。其实我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找到我。
到了楼下我开车门的时候他锁住了，我看着他，他也认真的看着我。
你们交往多久了？
……
我问你话呢。
一个月。我吸了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一点。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傻子吗？为什么我的话你就是听不进去。你认识他多久，你认识我多久？他几乎是撕心力竭吼出来的。
我看着他，傻傻的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我也没法怀有疑问。
哥，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多？他是我男朋友，请你尊重他好吗？
他专注的看着我，有点无奈的说，请你也尊重我。你还真是单纯，苍蝇蜜蜂都分不清吗？
哥，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什么苍蝇啊？杨柳是好人。事实上我所谓的好人定义简直和宇宙一样大。
你说一个夜店高级贵宾是好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好人了？他从后面拿了几张照片扔在我怀里。自己看。然后他就下车了。我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照片里的人颠覆了我的心理防线，原来我认为的好人，竟然和不知道多少女人手舞足蹈的进出酒店大门。我其实是没多大感觉的，就只是觉得丢脸而已。
那天之后，我习惯躲着他，同时也躲着杨柳。我觉得自己像是一粒蒲公英种子，轻的只能靠依附别人。不过杨柳还是找到了我，在学校门口。
那天晚上对不起。他从背后拿了一盆白色的雏菊，走过来放在我手上。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微笑着看着我，接下来我开始了一顿幻想，旁边的人群开始变得模糊，地上开了花，空气变得清香，我手上的花飞走了，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杨柳到底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出神的幻想。就像是净化一般。我只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
温露，你喜欢过我吗？
我不知道。当时看着他眼睛是模糊的。
他微笑着低着头，走上前来轻轻的抱住我。我低着头往后退，然后过了许久。
他像往常把我送去站牌，我走之前他说了一句，有事没事打我电话。
我回过头，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手中的花惹来瞩目，我喜欢他吗？没心动过吗，这是阳光普照的晴天，我看不见另一个黑夜的他。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至少对我来说恰到好处，经济学老师后来看了我还宽我心，不知道杨柳跟他怎么说的，只是每次看到我他都会微笑挥手。
我的初恋就这样糊涂的离我远去，我不悲伤，也不追溯。只是多了些感悟。
某一天回到家以后，哥哥正在厨房和另一个身材高挑，面色红润的美女做饭，他的目光注视到了我手中的那盆花，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做他的事。那位漂亮小姐看了看我的花，笑着说好看。后面还添了一句，和人一样漂亮。我点头去房间了，在上次绊倒的地方差点儿又绊倒了。我和哥住这么久从没有看他带谁回来过，看来他这次是有意了。
我把花放在房间就去客厅里坐着，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余光里就能看见我哥和那位漂亮小姐眉飞色舞的样子，看来是来真的。吃饭的时候漂亮小姐坐在我的旁边，不过我哥的介绍了真是让人倍感压力。
这是我公司里的新来的同事，也是我以前的研究生同学，于沁。跟你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不过她后来去英国念了硕士，算是你的学姐了。他微笑的看着她，显得我多余。
她转过来对我说，叫我姐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不懂得就来找我。
我心里想着，她和我哥还真是绝配啊。
叫我温露吧，姐。我只能厚着脸皮这么叫了，以后就该叫嫂子了。我低着头傻笑。
然后他们聊的就是一些公司的市场前景和计划，不知道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温露你毕业了以后会留在这里吗？我看了一眼哥哥的脸。
还没打算。
嗯，不错，唉，温洋的厨艺很好啊。她转话题可真够快的，我笑着点头说是。
温露你谈恋爱了吗？她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我。
不知道。可能分手了吧。我笑着说。
我哥露出未知的表情，满脸的推卸责任。
真是迷糊，这种事一定要分清楚哦，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大学里没有谈恋爱，真是一生的遗憾啊。她仰望天花板45度，一脸少女情怀。你要好好的爱一个人，别虚度了时光了。
我哥没说话，一直保持沉默。
饭后我哥洗碗，然后我陪着于沁姐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就去房间了，再出来的时候听见哥房间里传来的笑声。
我去冰箱拿牛奶喝，站在冰箱面前，开着门看着里面发呆。
电不要钱啊。我哥关了冰箱门，然后我又打开，迅速的拿出牛奶往房间冲。
哥，我是不是该搬出去了。我转身微笑的看着他。佯装平静。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嘴里冒出四个大字。
你没事吧。然后就倒了杯水进房间去了。顿时我感觉自己无比的窝囊。
我不知道晚上于沁姐是什么时候走的？反正我睡觉的时候她还在房间和我哥谈笑风生。
第二天一大早，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哥靠在窗边看着我的那本书，就是里面卡着杨柳那张纸的书。莫名的烦躁油然而生，这一大早的。我翻了个跟头走到他面前，抱着他结实的腰，用我这颗柔软的心化解危机吧。
哥，以前是我不好，杨柳说我们是朋友了，也就是说我们结束了，你不要生气。我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肌，余光感觉旁边窗台下的雏菊摇摇晃晃。
哥哥的手抱着我的肩膀，我知道他原谅我了。
我转头看着外面的大槐树，心里最先想到的就是家乡的那棵大槐树。
哥。
嗯。
你知道我们家乡还有一棵比这棵更大的槐树吗？我记得小时候爷爷还在树上系了一个很大的秋千，我觉得世界上最美的味道就是槐树开花的香气。
嗯，今年过年我带你回去。他把我抱的更紧了。我是孤独的，我虽然有哥哥，可是我们相差10岁，我念小学他已经快要念大学了，爸妈让他照顾我，我们在一起生活才两年多，我们成为彼此的亲密的朋友也是前不久的事。
对了，于沁姐是你女朋友吧。我就说嘛，只要你认真发现，总会找到真爱的。
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昨晚她加班请她吃一顿晚餐而已。你想多了。他波澜不惊的看着我笑。他又低头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看来你想的的确有点多啊。
哥，你真的是没救了。
嗯。他看着窗外，我又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
好了，亲爱的哥哥，我要换衣服了，劳驾您移位了。
好吧，快点啊，饭都凉了。
那天端午节，我刚给爸妈打完电话说完端午节快乐，让他们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去客厅就接到了王先生的电话，王先生说过来吃饭，他说他一个人过节挺孤单的。问我需不需要买什么？我说没什么需要的。
其实他应该问我哥的，我哥是主厨，他需要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告诉我哥王先生来吃饭，他看了我小半会儿，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跟我去买菜吧。他去房间换了件衣服。
路过体育馆的时候我把车窗关了，因为我看到了杨柳。他旁边多了一美女，俩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我哥也看到了，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哥，上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手机定位了，不然你早丢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我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看着窗外蓝天白云。
我哥买菜通常都不带我的，男人喜欢特立独行。
以前你都是在这里买的海鲜吗？这儿挺好玩的哈，有海的味道。我看了看周围，觉得特别好，人来人往，有很多来自大海深处的生物，它们奇怪的能装满所有人的好奇心。它们是我们美化的对象，像宠物一样。
嗯。他的神经根本没有搭理我，只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哥，你有没有想过开一个餐馆之类的。你做菜还不错，再加上你的脸，招揽顾客绰绰有余啊。
他“呵呵”了两声，那干脆叫“春香楼”好了。
我说真的，到时候我方便去你那儿蹭饭，也不会打扰你正常的生活啊，其实我挺担忧的，人家说婚后男人听老婆的，以后我可能不太方便去你家蹭饭吃，那我还不得饿死。我有点儿忧伤的看着他笑，其实心里知道没多大点事。
他露出嘲笑的表情，然后挖苦我。
你不是喜欢去外面吃吗？以后再找个会做饭的男人，不就好了吗。
哦，有点儿难。我们都像是随口说的。
他买了大闸蟹，龙虾，和一些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鱼。老板把鱼肚子剖开，一刀宰了鱼头，我哥把我拉到身后，他可能怕鱼血溅到我身上。我看着池子里面容惨淡的鱼和那条宰成很多节的鱼，顿时感觉人为刀俎，沦为鱼肉的无奈。
你快实习了吧。回去的时候我哥突然问我。
快了，快了，没想到这么快。我嘴里嘀咕着，确实挺快的。要是看看我哥，想想当初我们都对彼此横行霸道，谁知道时间过的这么快，转眼就三年半了，我也没机会看他结婚带孩子。
有什么打算？
我想一边积累经验，一边继续深造吧。
嗯。他点点头。
对了，我还没学车呢。我得马上去报驾校。
哎哟，像你这种路痴，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付油钱。你得绕多少圈啊。他笑着说。
现在都人工智能导航了，你的意思是说像我这种路痴就该坐在后面当大佬是吧。
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停了一会儿，他变的严肃了点。
前段时间王舒克问你去不去他那儿实习？他总部正好招人。
啊？我吗？好是挺好的，锻炼锻炼嘛。
我哥有点儿默然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我很敷衍似的。
你自己决定吧。
回去以后他就忙他的了，我找了本古书看。以前没觉得四书五经好，可是经历了些事情之后，才发觉这些书里一字千金。它并没有因为时代的久远而和现在产生隔阂，有些事似乎从来都没变过。
我看了会儿书听见有人来了，心想可能是王先生，就出去打招呼，没想到是于沁姐，她带了很多口味的粽子，心里就莫名的开心，似乎是因为这个节日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或者说因为吃粽子而开心。她到了就去厨房帮我哥做饭，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他们俩说话，觉得他们俩挺配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哥就是不开窍。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打开门是王先生，他也端了一篮子的粽子，和一瓶红酒。
好久不见啦，温露。
他挺高兴的，把袋子放下就去厨房和我哥打招呼，他和于沁姐似乎也认识，他称呼于沁姐为小女王。
不过他还是出来在客厅坐着，就在我旁边，我去冰箱拿了一杯牛奶，放在旁边准备喝。
他拿起我的牛奶看了一眼就咕噜咕噜的喝下去了，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那是我的。这句话还没说出口。
你也喜欢喝牛奶啊？他就转过头看着我问。
还行吧。我也没说那是我的你怎么就喝了这样不礼貌的话，重要的是他没嫌弃就行，要是我哥这样，我可能就会故意找机会讹他了。
所以我只是微笑，对于他的怪诞行为表示理解。
温露，你的房间在哪里？带我去逛逛吧。
我心想这里又不是国王行宫或者商场购物，怎么就能逛了。
我带他最后进的我房间，其实觉得很怪，他在房间显得不太放松，都挺尴尬的。
那个，温露，我想跟你说件事儿。他微笑的看着我。
嗯。
听你哥说你快实习了，刚好我们酒店需要招聘几位经理助理，你感兴趣吗？他把名片递给我，如果有兴趣就来面试吧。
我接过他的名片，虽然我哥提前告诉过我，但还是觉得好突然，我只是点点头，甚至都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我哥突然就打开门进来了，搞的三个人气氛都很尴尬。可能因为在我的房间里。你们还挺会藏的，躲在房间干嘛，吃饭啊。
我哥看了看我手上的名片，再看了看我，然后扭头出去了。
我坐下的时候，王先生也眼疾手快的坐在我旁边，他一点儿也不像快到三十岁的人，他比我哥都年轻，感觉就像大学的吉他社长。
你们三位是同学吗？我眼睛看着三个人。
于沁姐指着王先生和我哥。
我大学时代的守护神，哼哈二将。那时候真的是借他俩的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我们都笑了。
于沁姐，我哥谈过恋爱吗？我突然就发自内心的好奇，这时候是挖掘秘密得好机会。
嗯，好像没有吧。她认真的打量着我哥。不过喜欢他的倒是不少，我记得当时收到最多情书的是王舒克，全是隔壁大学的女生，搞的我像情书代购似的。
我哥看我的反应，没事儿也呵呵乐一声。
王先生突然转过来问我。你呢？有男朋友吗？
嗯，现在没有。
他转眼和我哥对上眼是什么意思。我哥没说什么。大家就一起吃饭。于沁姐对我哥很好，大家有说有笑。也算是节日快乐。
吃完饭王先生提议出去玩，他说今天端午节应该很热闹，然后带我们去了附近的一个民风习俗保留的比较好的镇子，有划龙舟比赛，制作花灯，镇子的家家户户都包粽子，真心羡慕那些生活在这里的孩子，他们在潜移默化中感悟了多少民俗文化啊。
重要的是，我们租了船，像乌蓬船那样的。王先生很会玩，他和船上另一位老船长都划的不亦乐乎，我们三人就坐在里面看风景，我拿着相机就只顾着拍照了，划了船上了岸，我们瞎溜达了一圈就快四点了。王先生看我爱拍照，就告诉我附近有一个花草种植基地，他开车带我去。他让我别告诉我哥和于沁姐，说是让他们两个单独转转，我明白他什么意思，就和王先生借口去买饮料乘机跑了。然后在车上王先生打电话告诉我哥他带我去附近看看，然后就挂了电话。
突然就两个人了，我坐在车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王先生能说会道，他告诉我他喜欢去很多不同的地方，然后找到一个特别的地方种植一颗希望的种子，这样在他最无能为力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希望还在。
是不是挺傻的？他呵呵看着我笑。
我想他应该很累吧，既然这样我以我薄弱的力量去帮助他一些事情，还两全其美。
你会有累的时候吗？我看着说。
我是超人啊。他笑着说。
可你不会飞啊。
他看着我呵呵笑。
到了地方的时候闻到了各种花清新的香气，心旷神怡。
进去以后，带上口罩，王先生问我为什么戴口罩，我告诉他原因，他点点头，然后紧紧的跟着我。看到了很多花的品种，王先生说他生母是个很爱养花的人，所以他叫的出很多花的名字。我觉得大自然的种子都是艺术品，我拍的照片只是在copy它的创造力。王先生就跟在我身后，他也不打扰我，就静静的走着，逛了一圈之后，拍了很多照片，王先生说带我去吃饭，然后回去和他们会合，我们是在一户庭院挺别致的人家中吃的饭，是一位五十几岁的老夫妻，他们家里也包了粽子，那位先生很会做饭，跟我哥哥不相上下，想到这儿我就笑了。王先生问我为什么笑，我说我也不知道。
老先生家里有两个孩子，都住在大城市，很少回来看他们，他们和我父母一样也很理解他们工作忙。只是在不经意的细微末节中，还是看到了两位老人的期盼。在闲谈之中，那位夫人问我和王先生是不是结了婚了，我赶紧解释说我们只是朋友。那先生笑着看了王先生一眼，哦了一声。
走的时候王先生留下了五百块钱，说是谢谢款待，但两位死活不要，我摸了摸手上的红玉镯送给了那位老夫人，请她一定收下，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再来拜访他们的。他们送我们到门口看着我们走了。
在车上王先生说了句谢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谢我，我也吃了那顿饭，只是表达点心意。
见到了哥哥以后，他们也吃了饭，于沁姐问我今天是不是收获了很多，我把照片翻给她看，她说他也应该去的。
于沁姐，你们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去学包粽子，然后做了花灯，对了，我还给你们买了，一会儿一起点吧。
我走到我哥面前，抬头望着他。
今天下午开心吗？
他的眼睛像一把利剑看的我浑身发冷。你说呢？他拿起我的相机看里面的照片，今天没事儿吧？我点点头。
于沁姐，我们去放花灯吧。我和于沁姐走在前面，他们俩走在后面，我哥有时候变得奇怪，他不愿意表露心事。
放花灯的时候我哥时不时的看我一眼，我心里想，也是该时候我得去了解他的时候了，他这个样子让人很担心。王先生问我许愿没，然后他说一二三放手，把花灯轻轻的往上一抛，就飞上天了。于沁姐站在旁边和我哥说话，我哥帮她点燃花灯，也顺风飘走了。放完花灯逛了会儿夜市就回去了，我和我哥坐在后面，其实我知道我可能会睡觉，毕竟回去还要一个多小时。果然没多久我就靠着我哥的肩膀睡着了。到了家门口，我就自觉的醒来了，下了车有点站不稳，我哥就牵着我的手，王先生说他送于沁姐回去，就走了。我看着车远去，然后想到了明天的面试。心里又莫名的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