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巧合实属见鬼。

这是一个发生在重庆，建国初期真实的故事。

重庆北边有个茶馆，叫北城茶馆，故事并没有发生在这里。

故事发生在南边的南城茶馆。

这是腊月十八一个飘着小雪的睛天。

一位风度翩翩、英姿飒爽的年轻人大早来到这里。

茶馆里只有零星的几百号茶客……或许更少些，年轻人没细数。

他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茶馆老板殷勤的端茶壶过来。年轻人看看时间还早，便点一盘蚂蚁上树，又点一壶上等龙井。

不多时菜便上来了。

且说这人是谁，三十出头瘦高个子，一副洋派打扮倒是着实不多见的。他美其名为留洋归来建设祖国，在重庆机场当个机师，实则是台湾方面安插在大陆的高级特务——代号“老Q”。

老Q前天夜里从电台收到指令，今天早上到南城茶馆会见他的顶头上司——重庆方面地下组织最高指挥官——特务代号“666”。

接头暗号：“天王盖被子”，“宝塔当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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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暗号内容略显粗俗，但考虑到新中国成立之初，群众知识水平普遍偏低，说得太高深怕引人注意。

老Q就着茶水埋头吃完粉丝，点根带过滤嘴的进口香烟，环顾了一圈茶馆里的人。

似乎来早了，那几个并不像他将要会见的666，虽然彼此隐秘身份，但老Q大概了解到，他的这位上司在重庆也有着体面的身份。

约摸七点半时，一个衣着西化的中年人走进茶馆，这让老Q眼前一亮。

等那个人稍一坐定，小二送完茶水走开，老Q掐灭手上的烟头，又从盒中掏出一颗来，假说借火来到那人身边，低声嘟囔一句，“天王盖被子”……

也许声音略低了些，老Q又提了提声调重复一次。只见那人满脸惊讶，吱唔问声，“你说啥子喽？啥子添被子？”

吓得老Q灰溜溜只是陪笑走开。

又过了一小时，茶馆老板已经过来帮换过四五遍水，老Q实在不好意思干坐着喝茶，便又吩咐老板上几个小菜。

这时茶客已经陆续见多，其中一个洋装少女，引起老Q注意。

老Q这次不敢妄动，细细观察几分钟，又借闲话跟端茶上来的茶馆老板打听到那少女叫涔涔，是成都副专员的侄女，父亲解放前在南洋一带经商，她也算得上和自己一样的海归了。

经过这番打探，老Q几乎已经认定了这位战友的身份。

便直截了当踱到跟前，一字一顿读出暗号：“天、王、盖、被、子！”

听到这五个字，涔涔小姐先是一惊，老Q认为，这是非常理想的反应，然而换谁不会吓一跳呢？紧接着，涔涔小姐激动得眼含热泪，老Q认为，这是遇到久违亲人的热泪，然而……

“神经病啊！”涔涔的回答否定了他的想法。

“你不要过来，我告诉你撒，我伯伯可是成都地区的副专员，你不要打我主意撒！”

老Q赶忙从涔涔回荡不息的激动言辞中撤退。

唉……

老Q在众茶客注视的眼光下简直有点无地自容，埋头喝茶打发尴尬。

眼看晌午时分了，老Q实在再也坐不住了，他决定采用最原始而绝对有效的方法——逐个茶客对暗号。

“天王盖被子。”

“天王盖被子。”

“天王盖被子。”

整个茶馆所有茶客问遍，甚至吓得几个跑去报告公安，竟还没人对上。

老Q暗忖：难道出事了？不可能啊，他是重庆身份最严密的特务。不可能出事，要是他出事，我们早被一窝端了。该不会是忘了今天的约会了吧。娘的……他不来我又不能走，否则接不上头，追究下来我可逃不了干系。

索性守在茶馆门口，临时充个勤行，来一个问一个。

重庆钟楼响起巨大的正午报时，老Q实在忍无可忍了，怒吼起来，“天王盖被子。娘希匹的，谁是来跟我接头的666。给我滚出来。”

茶馆老板冲过来，狠狠刮了他两巴掌，“奶奶的，老子在你面前晃了二十多次，你一句不问，我早忍不住想抽你了。”

“啊？你是666？天王盖被子……”老Q被甩这几下如梦方醒，回想起来难怪别的茶客都是小二伺候着，只有自己这里老板不断过来。

“盖你奶奶个嘴……”

及时赶来的公安给他俩铐上手铐……

故事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谢幕了，一个与暗号一起消失的大事件跟随历史的档案被永远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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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虚构的真实的故事。有感于对暗号应该对谁说的疑惑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