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说地芳草集散文特辑

高原红

2020-12-03  本文已影响0人  二一先生

暖暖的的阳光穿过窗棂洒在屋里,她伫立窗前向外远眺,清澈的蓝天,远处的雪峰庄重而立,浑身散发着洁净的光芒,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样不可思议地闪亮着。

她旁边,摆着一幅画,名字叫《高原红》,画作里,一个手握钢枪的军人,头戴钢盔,面向着雪山,神情肃穆,脸颊上的高原红是那么清晰……

她从小聪慧,高考完全可以上个地方名校,可她却选择了一所部队的军医大学,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毕业后志愿去边疆。

父母都是老军人,他们心疼她,但更多是理解她,支持她。她向父母保证,到了天边边,再苦再累也决不掉队,掉皮掉肉也决不掉泪。

受父母的影响,从军报国是她的志向,而实现理想的最佳去处当然是边疆。在她心里,边疆是神奇的,大漠的驼铃、草原的羊群、蓝天的雄鹰、冰山的雪莲……在她心里,边疆也是神圣的,那里有巍巍边防哨卡,有铁骨铮铮的军人,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可以和神奇牵手、与神圣作伴的,她想去又能去,是老天眷顾,何其幸运。

在边疆的医疗所里,她是唯一的女大学生干部。她坚强、执着、乐观,用她的专业热心服务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就像盛开在雪域高原上的雪莲花,给哨卡带去阳光和美丽,给战士留下眷恋和回忆。

不久,她与一个来休养的边防军人邂逅。他高高大大,脸上却有着高原军人特有的高原红。他是边防连连长,守在边疆那片海拨最高的雪域高原上,属人类生存禁区。

他喜欢作画,雪域高原里有的,他的画里都有,那些画,沉酣天宇的崇高和大地的宽广,陶醉雪山的圣洁和草原的芳香,迷恋边防军人的勇敢和边陲的神秘,传达着一种苍茫壮伟的气概,散发着一种“超然物外、萧散简远、高风绝尘”的情怀,她看了以后激动不已。画作里表现岀来的,正是她所心仪的。

她开始主动追他,她的善良、美丽和大胆,让他举手投降。俩人相识相恋,又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没有豪华眩目的婚礼,却有边防军人的祝福。她和他手牵着手,面对丽日下银光闪闪的雪山,浪漫地鞠躬,山盟海誓,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婚后的第二天,他就要上山,临行前,他对她说,山上的群众缺医少药,能到山上来看看病就好了。

她爱他,没有让他失望,毫不犹豫地主动申请去了丈夫驻守的高原。能与丈夫相伴,她开心、甜蜜,她为边防军人和驻地的群众看病诊疗,他巡逻边防,镇守哨卡,闲暇里,他多了一项日常,为她作画。日子在看雪域积雪,听高原清风中缓缓流过……

爱是需要付出的,有时甚至要牺牲生命。她心中有爱,也为爱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她在高原上生过两个孩子,都是男孩,都没活。第一个死在肚子里,生了五天都没生下来,大雪封山,没有救援,她命悬一线,还好,第五天,孩子生下来,她捡了一条命。

第二个孩子生下来三天就死了。他是个勇敢的人,在巡逻边防的路多次遇险,从来没有害怕过。但这次他害怕了,他反复做她的思想工作,非要她下山。她说她要和他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终究没说服她,她继续留在山上。

冬天来了,边防巡逻变得更加危险,周期也一再拉长,他和她有时长达半个月都见不上面。他怕她寂寞,专门给她作了幅画,画的是他自己。他说,给画想个名字吧。她凝视他一会,在画上写下了“高原红”三个字,这是她和他共同完成的唯一作品。从此,他不在身边的时候,高原红陪着她。

意外总是不期而至。他带领小分队巡边,在海拔6000多米的地方,遇到了雪崩。

她没能等到他回来,他永远地躺在了雪域高原。

岁月静静流淌,她把画作《高原红》一直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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