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的狡猾

下班回家，见一老人在路边卖菜。她推着三轮车，用着老式的那种带秤砣的秤，弯着背，几乎趴到地面了。人行道上车来人往，她站在一边，不停地对从她面前经过的人说:“买菜吗？新鲜的，刚从地里摘的。”

我看了看，车上有三塑料袋菜，一袋子西红柿，一袋子辣椒，一袋子小白菜。小白菜有点蔫，辣椒个头不大，不过也还可以，西红柿不错，像是那种沙地里栽种的，粉白的红色。

我询问价钱，老人很爽快，西红柿和辣椒按一样的价格，每斤2.5元，我秤了四斤。老人一再和我强调，自己家地头种的，吃不完，就拿出来卖一些。

“俺这些菜没打过农药。”老人反复强调的这句话，是我听着最生动的。

过来一位大姐，老人的这几句话又重复对大姐说了几遍，大姐爽快地买了小白菜和辣椒，但是辣椒的价钱是三元一斤，小白菜每斤1.5元，而且为了凑斤称，老人趁大姐不注意，放进去几个蔫的个子又小的辣椒。

最后找零钱，大姐拿出一张五毛的零钱，剩下的让她找整。老人忙说:“哎呀呀，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带零钱了，只有一个五毛的，给您吧。”说完，把一张破烂的五毛钱递过去，大姐没要，走了。

过来一个中年大叔，三种都买了一些。老人一再说，价钱给大叔是最低的:西红柿和辣椒每斤3.5元，小白菜每斤2.5元，同样的话又重复一遍。

这时过来一位同样推着三轮卖菜的中年妇女，看样子她俩很熟，一下是她俩的对话:

“卖完了吗？”中年妇女问。

“快了，还剩几斤了。”老人回答。

“明天让你儿媳早去批发市场，看她今天拉的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价钱卖不上去吧？”

“没有，比好菜卖的还贵，嘿嘿嘿”

“哎呀，大娘，你又装可怜了吧。自家种的，不打农药，是不是？哈哈哈。”中年妇女笑的牙都快飞出来的。

“嘿嘿嘿，城里人看着怪精的，怎么这么好骗。那菜不打农药，还不让虫子吃光了。嗨，真傻。”老人笑着漏出发黑的豁牙。

看看，都怪我这好奇的臭毛病，买完菜赶快回家得了呗，非得蹲在一边偷听偷看，这下好了吧，吃不到不打农药的蔬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