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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世界你好

2016-12-31  本文已影响168人  韩门贵子

2016年刚开始的时候,我坐在书桌前工工整整写下十个新年目标,那么虔诚。

2016快过去的时候,翻看自己制定的目标:十个,仅仅完成了五个。

马马虎虎,磕磕碰碰。

(一)2016过得比2015好就行

时光追溯到2015年,我曾站在2015年的尾巴,热切的盼望2015年快熬过去,2016年能快点到来。

七月毕业,踌躇满志到惴惴不安,一片兵荒马乱。
一场大型离别,微笑着拥抱每个人,转身眼泪湿了脸。
我开始熬夜写文,每一个字都是离愁,伤感得可以拧出水来。

那一年伴随着所有东西的离去,自己也被掏空,半睡半醒间,常常忘了身在何处。

把自己揉碎,把梦撕裂,看到的生活现实得让人想哭。但无论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醒来这个城市依旧车水马龙。

脆弱是无用的。

(二)哪懂什么坚持,全靠死撑

同学像蒲公英一样散落在不同角落,唯独自己还滞留在校园。我站在解放东路,呆呆望着十八路的站牌,那是四年前来时的方向。四年后,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既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那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总归是没错的。

背起书包重新走进教室,把自己扎进书堆里,安静得如同一汪湖水。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有坚持多久。

伴随着考试的临近,内心充满了焦虑,所有的心酸苦楚都变成了自怜。

在超市听到一首歌,蹲在货架前哭成狗。

那段时间心里矫情得难受,又不愿意倾诉,上完晚自习,再坐在操场某个角落独饮一罐啤酒,回到寝室依旧谈笑风生。

生病了自己去医务室打针,那天的济南下着大雨,我努力强忍着眼泪,但还是在护士面前出了丑,两瓶的输液时间,我哭了一瓶的时间,默默流泪的那种,估计输进去的一瓶药水都被哭出来了。

小护士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就是怕疼。                                   她说,这点痛算什么啊,生孩子更疼。

这句话好像从哪里听过,《水手》里郑智化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是啊,考试没过能怎样,没工作又怎样,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
所有的苦难都会沉淀为经历,所有的经历都会塑造成人格。那段时间走得很艰难,但也锻炼了我,从孩子心态到成人思想渐渐蜕变,尽管这个过程异常坎坷。

毕业,我以为这是人生的低谷,其实这不过是人生的另一个起点,只是比别人出发得晚了一点、慢了一点。

前段时间牙疼,自己跑去看医生,医生问我,怎么牙这么不好磨损严重。

我说人生太艰难了,我一般都是靠咬牙过来的。

从哭着哭诉到笑着对待,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三)人生的路啊,得自己走

生活从不会因为你哭泣,而放弃继续蹂躏你的机会。

当我终于快调整好自己,打算重新启航的时候,遭到家人的“反对”。没有人支持我继续考公务员,但他们又不告诉我该去干嘛。看似所有人都在紧张得关心你、担心你,替你出谋划策,有人告诉你往东走,有人告诉你往西走,但实质上没有人帮助你,也不会有人替你承担选择的责任和后果。

那段时间跟我妈吵了很多次架,也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离家出走。在我跟我妈冷战、绝食两天后,还是趁着某个上午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门。我昂着头颅,梗着脖子,倔强得像一头驴。从家门口到车站并不远,可那一天我走了很久。

爸妈是在那天下午发现我不在家的,他们以为我只是去家门口的超市玩去了。他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火车上了,那会儿我刚哭完。明明心里脆弱到崩塌,可接通家里电话的时候,依旧语气生硬冰冷。

爸爸在电话那头很焦急,快挂电话的时候,重重得叹了口气。

那口气叹到了我心头。

我懂得他们的不易,知道他们的付出,可还是没有遵从他们给安排的道路。

为人子女,亏欠父母太多。

离家出走后的那几天,我拒绝与我妈通话,她只能默默听着我跟我爸聊天。

我努力让自己过得好,拼命学习,只是为了证明她是错的,多么可笑。

这次离家出走,最后因为春节得回家过年,才有了台阶下。我妈晒好被子,床头摆了零食,做了大餐,第一次冷战到此结束。

春节后没几天我就要走,父母最终还是没有拗过我,他们不可能真的追到我身边把我绑回去,我觉得,他们心里可能还是希望,在这场父母和子女的战争中,我是胜利的那一方。

(四)大城市里的梦,小城市里的家

有一段时间我感觉到爱是束缚,爸妈给的爱更是一种压力。

他们担心我出去受累受苦,最后还得不到什么结果。因为以他们的经验看来,没有几个人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改变人生。他们早已认命,也劝我接受平凡的普通人生。

在他们眼里,独立、自由、梦想和爱情,都是虚无。而我总觉得年轻时吃点苦不算什么,有些困难早出现要比晚出现要好。

他们对我没有太多要求,希望我健康平安幸福,过跟大多数人一样差不多的生活。而我不想活一生,仅仅做一个吃饱饭的人。

我来到济南,这是新的开始,这里有梦想,也就有希望。我用力告诉自己,你要在外面混出样子来,让父母瞧瞧,他们的行径是多么可笑,让父母承认,他们的女儿是值得骄傲的。

去济南的时候有多斗志昂扬,回临沂的时候就有多意志消沉。我觉得很丢脸,我大张旗鼓的来,却要悄无声息的走,这不是我想要的局面。可是事情就是这样拦在你面前,你绕不开,也逃不过。

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跟我妈通话,妈,我准备留在家乡了。

好,好,我妈的声音很迟疑。

我很平静,假装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嫌隙。

(五)刀剑未配妥,转身已是江湖

可能我这个人真的太贪心了,从济南回到临沂,并没有让我甘心,已经看过了大海,便嫌弃河流太窄。

我依旧想出去,可父母不答应。夏日的家里笼罩着一种沉闷的气氛,还是在某一天突然爆发了,我又离家出走了。

庆幸的是,我真得靠自己在陌生的城市开启了一段新的生活。

可怕的是,这工作我没有接触过,一切都要从零开始。那段时间要让自己适应这个城市的节奏,要让自己对工作运筹帷幄,白天忙工作,晚上回来研究文案,看一些商业书籍、经济数据,身心俱疲。

惊喜的是,从前那个米都不知道种类,泡木耳不知道会膨胀,回家看到一地木耳的女孩已经成长为一个生活能自理的大人;那个看到数字就头疼,对经济无感的文艺青年也马马虎虎读了几本关于经济的书籍,还觉得很有趣。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你不努力就会被淘汰,这一年在飞速得成长……

(六)父母是对的,我也不是错的

2016年初,我爸开始用微信。

2016年底,我妈学会了用微信。

夏天,某次爸爸说了我几句,不好好看考试书,整天瞎写文章。

我倚着门框抖着腿,当面告诉我爸:哼,我朋友圈要把你屏蔽!

第一次屏蔽一个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离家之后,朋友圈才对他开放。

有一天我妈打电话说,你爸每天晚上都看你的朋友圈。

那夜我百感交集。

好像从小到大都在跟父母抗争,青春期逆反从十三岁到二十三岁还没停止。

小时候,爸妈不让我去河里冰上玩,我偏要去,结果大冬天湿了鞋子不敢回家,还好人没掉下去。

长大后,爸妈说过的许多事情我都没听。比如今年他们给我算命,告诉我三月份不要往南方去。可古诗里“烟花三月下扬州”,我得去看看。

我就是想证明他们是错的,我是对的。

后来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投身在工作中,刻意不去想跟父母之间有过的争执。直到有一天,母亲在电话中犹犹豫豫的问我现在的工作内容,提醒我不要拼命好好休息。我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不再跟我提回家乡的话题了,也不再试图插手我的生活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想哭,曾经的不忿,慌张,假装的平静,尴尬,都显得多么可笑啊。父母哪里会记恨你,父母永远都觉得,他要庇护你,要帮助你,你这个小孩子,你懂什么。就如同当时的我觉得,父母又怎样,你们懂什么?我们都以为,对方不理解自己;我们都以为,我们比对方强。

父母如今信任我,开始放手,大概是因为他们真的放心了。如果我能早一些明白这个道理,当初一定换个方式来说服父母,换种姿态来面对父母。

从坚持到和解,不过是1年的时间,在心里却是来回凌迟了千万遍。我和父母之间,父母承让,我赢了。但我知道,还有无数人正苦苦挣扎在这个漩涡里,不知道该窒息而亡,还是要闭眼装死。

(七)Try everything and let it go

之前我在文章里写想要回去拥抱2016年的自己。今年快要过完了,我觉得那时的自己不必拥抱,不必给她暂时的温暖,因为未来她将获得更好的。

前段时间跟大学的好友一起吃饭。她跟我说:“那天我回学校了,从走进南门我就开始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哭到东门,连保安问我我都把他轰走了。我看着宣传栏贴着优秀学生的照片,我想到当年我也是那么崇拜着别人,等到自己也贴在宣传栏,终于要进入另一个世界了。在学校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单纯善良的认为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好。等我们闯荡了一圈才再回到原地,就好想和当初的自己在一起了。那种感觉,太让人想哭了。”

我们都从未预见过,自己将进入一个怎样的世界。学长讲他曾在某一年年初被人在饭桌上逼着喝酒,那是第一次遭遇传说中的一杯一杯灌酒。从那以后的整整一年,活得心惊胆战。

群哥最后选择去了北京,那么坚强的一个姑娘,徒手抬展板的姑娘,在深夜也曾迷茫无助过。

俞霖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报了考研封闭班,那个把法律视为信仰的男孩,真的在为之奋斗。

许老师在家乡,依旧喝啤酒吃蛤蜊,在深夜抽完一包烟写出一篇文字,重要的是他开始练拳击,那是另一种生活状态。

我们四个打拼在中国的不同角落,学校门前的小酒馆,如今少了谁的欢声笑语,又多了谁的身影。

这个世界那么坏,我们都曾被骗过。可我们都曾年少轻狂过,并且都坚定的相信,世界会因为我们而变好一点点。

凯鲁亚克《在路上》说:“我要再和生活死磕几年。要么我就毁灭,要么我就铸就辉煌。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平庸面前低了头,那么请向我开炮。”

与君共勉。

(八)是结束,亦是开始

一篇文字拖沓写到现在,2017,世界你好。

我仿佛听到烟火的声音,我仿佛看到夜空中的异彩。

我知晓空气中四溢的寒气,我亦知所有青春关于2016的喜庆、丰收、艰辛、遗憾乃至泪水。于是,我看见2017的天光大白,那青空之下的祈愿与前行。

并非每段青春都会功成名就,并非每个人都可以长途跋涉后,将好故事一一讲述。

但我们——这茫茫人群中有幸相遇的我们,依然想点亮前方的路。

宛若萤火些微,即便力弱如斯,亦深藏这世间所有的决意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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