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零派 会飞的小科,编号144心理先生说

先生说--序 鲁迅

2021-07-19  本文已影响0人  律楷粑粑

谈及白话文,民国的文学,鲁迅是绕不过去的高峰,不过现在的青年人大约都失了攀峰的兴趣,躺平或者游戏才是常态。目下的中国,并无无窗铁屋的桎梏,也全然寻不到一个全封闭的空间,和平自由的空气里即便躺着许多熟睡的人们,也不必担心会被闷死,从昏睡入死灭,是遥远的事,故也无需在他们熟睡的床头聒噪。

那时的记忆里,鲁迅的文章中许多鲜活可爱且善良的人儿受着一种叫封建的坏东西的荼毒,那时候就朦朦胧胧的开始仇视上了旧社会。

再回来谈谈先生。

1.老师。

2.对知识分子和有一定身份的成年男子的尊称(有时也尊称有身份、有声望的女性)。

3.旧指账房管账的或从事文书工作的人。

4.旧指以说书、相面、算卦、看风水为业的人。

如上,即是现代的网络对于先生的定义和总结。不过我总觉得跟我心目中对于先生的理解和崇敬又有些不同,如若硬要我补充,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姑且先用着先生这枚称号。

上小学的时候,读鲁迅,只知道他的文章都要背诵,何止难,简直是悲惨,最忘不掉的就是背诵《从百草味到三味书屋》全篇,《少年闰土》闰土在沙滩上的瓜地里举着叉刺猹的片段也是要背的。这类心境差不多同鲁迅幼时要去县城里看热闹非常的五猖会,他的父亲却于临行前要他背诵《启蒙鉴略》差不多,不过即使背诵出来了,也自然不会迎得下人们的一片欢呼!

对于鲁迅的印象大抵就停留在痛楚的层面,全文背诵四个字,多少拉远了我和先生的距离,虽知道先生的作品很厉害,但又对他的作品敬而远之。待到后来,读了《坟》《华盖集》《而已集》或其他杂集,听他的呐喊,感知他的彷徨与无奈,写世道,写人心,谈文学,说愤怒,渐渐地也就入了他的心境,便不直呼其名,改口尊称先生了。

自此,先生这个小尾巴就跟在了鲁迅的后面,一直保留至今。当然先生二字于我而言是极为崇高的,甚至是圣洁的。我是不会轻易搬出来的胡用的,当然我也不会愚到效仿古人,请个牌位或悬一幅尊像在墙上,每日焚香叩拜,这不在于形式,只在乎于内心。

我喜欢先生,崇敬着先生,是因为先生的直,先生的胡子和竖着的头发便是佐证。

先生给海婴的话其中一条就是在将来敢言,看来直是融入到血液里去了。

但如上四点,我想这社会上有很多人符合这一称谓,说书的、相面的、唱戏的尊称一声先生,我是不情愿的,而要限定先生一词只能如皇帝一样,天下间仅供一人专享,未免又有些专横。

在没有更合适的词之前,姑且先拿来用着,之所以暂用,大概是因为其中第一条就含有老师之意吧!

但是老师于我又是陌生的,是虚无的。从大学毕业脱离了老师的管教,在社会上艰难摸打,常怀飘零之感,在惶恐和迷茫之际我常希望生命中能出现一位敦敦长者在前面,教着我、引着我。

最近听闻教育部的主管们为学生计,剔除了鲁迅先生的文章,发一些“内容深奥,小学生不能体察其中深意”,“鲁迅的文章富有攻击性还有什么时代背景不同了”之类的屁话,简直是比民国的军政府以及掌管出版事业的“文学家”之流还要下流…

现在的孩子大抵多消化不良,吃不了粗粝的食材。他们是吃惯了大人们精磨的食物的。

我是见过一些阔气的人家,公子公主们放学蹦跳着出了校门,阔太太们就一齐拥上去,端出新鲜的打碎的果汁,精致的碗里盛着研磨好的香蕉泥,追着公子公主们喂食。大约他们中的一些人把这种细致入微的照顾理念传染了教育界,于是乎把给学生们书本里鲁迅的文字剔除掉,换成容易消化的纯正白话文投喂给学生们,可怜的学生们再不用背那些晦涩的片段,机械的体察作者的深意,真可谓皆大欢喜!

学生是无辜的,你给他什么教材他就学习什么,胃不好,难消化却趴在食材上挑毛病,这是本末倒置。

不知是该为学生们高兴?还是我们教育已然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境地!!!

教育部的改良大抵还不至于激起我的愤慨,一颗炸弹落到地上,爆炸大抵会引来闲人的围观和惊奇。经常落到地上,大概也会对爆炸声麻木,所以我保持沉默。

人大约是天生的具有反性,愈是给过你痛苦的人,愈会在心里铭刻,后来渐渐成长,也会胡乱的翻一些闲书,然而心总不能定下来,仿佛是有地心吸力一般,总会在最困顿的时候翻一翻先生的书,《呐喊》《彷徨》《坟》《鲁迅书信集》《鲁迅日记》随便一册,任意一页,打开来,随性的读上那么几句,我的态度便会立刻端正起来!

而对于目下教育风气的日下,暂且也轮不上我的抱怨,如果没遇到前几日的事情,我想我还会继续沉默下去!

就在前几日,同一个偏亲子类的情感咨询师闲聊。她口若悬河,关于亲子类的事情研究的也很透彻,大约是太过于寂寞,就聊到了关乎先生的话题,她吸了一口果汁,放下杯子郑重的说:“鲁迅,我是知道的,不过是一个玩弄女性的渣男罢了!”

现在的人是惯于发一些惊人之语的,一句鲁迅,我是知道的,就好像便是对鲁迅最大的恩赏。此高论则如一颗重磅炸药扔进了我脆弱的心里,简直比那些流言家怂恿先生去骂军政府还要偏见还要诛心。

软刀子割头总是不觉死的!

以前的政府是坏,文章掐头去尾,砍掉四分之三,只剩个躯干,结果自然是不伦不类,前后不达意了。但是结果总还是可以允许登出去。不论当权者的行为如何,从结果论,也算见了天日。现在教材里倒好,剔除的干脆利索,我想大概用不了几年,鲁迅这个响彻寰宇一世纪的名字就会被后来人所忘却,为了忘却的纪念,也不能再这样坏下去了…

我终于愤慨了,决计要作点关于先生的东西。如果届时能传播一点出去,固然也是极好。不然若干年后的青年人只能听闻先生是一个只会做一些狗屁不通的拗口文字且又有点花心的文学家呢!

我做的集叫《先生说》。我在这集里不想有任何个人的主观的评点,此集旨在要大众知道在面临各类的情形时,先生是如何思虑的,又说了怎样的话,写了怎样的字。而我,仅仅是一个搬运先生思想和见解的搬运工而已。

事关先生,自然要立志,做一个严谨、认真、负责的搬运工。计划是做些先生文章的提炼和精选。现在的年轻人大约也不会耐着性子去看整集的书,大篇幅的说教反而会令他们厌烦,不如先顺着他们的秉性做些东西出来,再看他们的反应罢……

我所不同于教育改良家的是我会告诉青年人香蕉是有益处的,至于吃多少,要不要研磨成泥,这个我是不管的。

吃不吃,吃的进多少,全在青年自己。

PS:掌牧民,原是国民党的高官,49年去了台湾后,婉拒出任中央官职,找了座深山隐居起来,办了个“丽泽草堂”。掌先生在丽泽草堂前贴了一句话:“来者不拒,去者不留!”山下四五岁的孩童便可在路边随意的背诵论语及唐诗,风俗因而丕变,民知向学。

我不是在此地宣扬掌先生的高风亮节,而是从其弟子的一篇《掌老师与我》(感兴趣的可以自己搜来看),我时常感动于里面浓厚的师生情谊,情到真切处,数番感动落泪。

譬如学生初见先生的时候,先生说:“四书是中国文化的基础,凡是中国人都应该好好去读它。尤其读古人重要经典,必须‘辞熟’才能‘义透’,最好能读到八九分热,随时可以举其辞。你去买一本,好好读吧!”于是为我讲了“学而时习之”一章,发挥得很广速,通于人生天地,仿佛把我的心直拉到云霄上放着。从那天起,我才知道读书并不是解释和翻译而已。”

再如学生应征入伍,老师依依不舍,在文章中写到“半个月后,我接到入伍召集令,去向老师辞行。他拄着拐杖送我出门。他行动已经不大方便了,但还是勉强一步步很踏实的走。我要去扶他,他一直说不必。请他留步,又不肯。一直送到马路边。我走了几步;他叫住我,只吩咐一句,要好好做人,好好读书哦!等到我走远了,要拐弯时,忍不住再回头看,看到老师还站在那里,身子消瘦而修长,戴着瓜皮帽,一袭灰色长袍,临风轻摆,慈祥地对我挥手。”

学生写字不好,说自己大概没有写字天才,“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厉声说:“这什么话!圣人伟大,也是一个‘学’字而已,天下那有用功而不成的事!” 一面说,手指一面在桌上敲得格格响。我吓了一跳。”可见老师爱之深,责之切。

学生不喝酒老师也劝着喝了两杯,还说了一大片道理来,说到学习,先生提倡凡事都要先了解再评判,不要人云亦云。

学生觉得古文晦涩,不易懂,先生就一点点的教,掰开了揉碎了讲解,用最浅显的道理阐述。学生受教渐多,与老师谈得也越博杂。有学长来,也叫我向他们请益,所以时间总觉不够。师生之间经常谈到半夜,累了就跟老师的孩子一起睡,第二天清晨老师便在窗前轻轻的呼唤,老师缓缓说:“我本想轻轻地叫你看,你如已醒着,就不可赖床;曾国藩一生都强调要早起,记得吗?如果你还没醒,就表示你还没睡够,应该再睡,没想到一声把你吵醒了。嗯!精神还好吗?如果感觉可以,到外面树下去把昨天讲的《夷齐列传》背好来……”

先生岁数大了,身体不太好。有一回,突然告诉我说:“你看宋明儒者,除了少数几个外,大都寿命不长,因为他们读书用力过猛,如果缺少运动调剂,最伤身体。你现在常到我这里,来回两趟,少说也有二十里,是最好的运动。我的身体最先衰弱的是双脚,因为读书人常坐着,不用脚,现在一年比一年差了,你应该从现在就随时注意身体。”我除了频频点头外,并向老师建议,他也可以开始锻鍊,又很冒昧地举了“穷且益坚,老当益壮”一语以资鼓励,老师听了哈哈大笑,不以为然。但停一会儿却说:“你说得有道理,我可以试试看。”

果然老先生每日至横山溪畔散步,可谓从善如流。

学生最近读的书、想的事,都被先生指正、疏通和点醒。每次都那么充实而有味,令人心中涌现一股跃动的喜悦。亦师亦友,怎让人不心生羡慕。

我时常胡乱的幻想着,生命中会出现一样朴实敦厚的老者,博学宽厚的儒者,为国为民的伟者,耳提面命的师者,从善如流的学者,亦师亦友的长者做我的先生。

《掌先生与我》再次拜读,温馨异常,亦备受鼓舞,不知有生之年能得遇良师否?

本想将此篇另做,每每看到,又要勾起我无师的隐痛,不过开启了一类话题,又事关引青年人向善,就多说了一些肺腑间的话……

还望不要嫌我絮叨。书中的最后一段,发出来和大家共勉。

喝第一等酒,寫第一等字,讀第一等書,做第一等人。 

既醉以酒,既飽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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