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香草山
《香草山》余杰著长江文艺出版社2002年1月版
梦中的香草山
——读余杰长篇书信体小说《香草山》
文|徐淑红
香草山?这梦幻般的名字牵起了我心中的梦,在梦中我轻轻掀开书页,“百合花,鸽子,葡萄园,苹果树……”这些目录上的小标题把我引向梦的深处——
“世事喧嚣,人生寂寞。我一直以为,支撑我生活的动力,便是罗素所称的三种单纯然而又极其强烈的激情: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渴求,以及对于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
“我想,在这片已经不再蔚蓝,不再纯洁的天空下,如果还有一双眼睛与我一同哭泣,那么生活就值得我为之受苦吧。”
这种天籁般纯净的语言,还有鲁迅、王小波、史铁生、纪伯伦等名字,犹如雪山上纯美的泉水畅快地流进心田,让我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干渴了很久……
果然梦里的一切都很美很美,每一处风景都令我流连忘返……路虽然很长,但我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尽头,既沉醉,又惆怅——强烈的渴望让我真想一下子就走遍这座梦中的香草山,但是我又害怕向它告别……
于是,在这份清新的喜悦、纯净的快乐中,现实中的一切琐碎阴暗全都仿佛不见了,心中的阴霾也被一点点扫去,生活似乎变得更加生动乃至灿烂起来……
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这座梦中的香草山,一次又一次仍能获得那份快乐与欣喜。
我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精神和心灵的完全契合和相通是很难拥有的,可遇而不可求,即便是相爱的人(所以我也一直没有这种奢望),但在这梦中的香草山上,宁萱和廷生却拥有了这种只应天上有,不,即使天上也不一定有的爱情,据说这是作者真实爱情的写照,这让我更觉得如在梦中游。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中国一向就不缺乏聪明人,但却缺少执着的人。用这观照整个中国历史,自然不免显得偏颇,但在当今向市场化转型的中国社会,作为一种不良的倾向却是显而易见的,重谋略而轻智慧,或者说将谋略等同于智慧,“没有仁爱的知识”大行其道,坚持心灵的坚守就更难了。
其实有时候,坚守心灵需要的只是一种勇气,比如说真话,很简单,但却常常很艰难。
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遇到过许多烦恼,一直很向往一种超脱的智慧。在现实生活中超脱的智者并不少见,但往往都带有一种冷漠,满怀着一腔热血和爱心的赤子则就很少了,至于信仰在这个时代就更稀缺了。
爱与信仰是贯穿全书的主题,弥漫在香草山的各个角落,它们其实是同源的,信仰需要的往往也并不主要是智慧(如果把所谓的“聪明”称作“智慧”的话),更需要的是对心灵的坚守,因为“信仰就是毫无所惧地持有对生活的信赖感 ,就是在挚爱与希望受到现实否定时仍然持重挚爱与希望。”(刘小枫语,引自余杰《香草山》),它既使人超越现实,又使人积极地参与生活,“因为信仰也是对那种面临苦难、贫乏、痛苦,自弃而无动于衷的自由感的否定。”(引语同上)让世界充满爱仍然是我们全部的梦想。
还有爷爷的蝴蝶、奶奶的豆腐、文革的残忍、农民的困苦以及鲁迅的真诚与孤独,王小波的“冷”与“热”,郁达夫的率真及忧郁……
我的梦在这些书信与日记中徜徉,在香草山的花草中流连。有人说这本书只是书信或者说杂文的堆砌,根本称不上是真正的小说,可这是怎样一个纯美的爱情故事,又是怎样一种饱含激情,充满深情的思想求索者的形象呀……
我知道我之所以会那么深地被这本《香草山》吸引,是因为我的梦里一直有座香草山。当然我也知道,这只是梦中的香草山,属于我的现实的困惑仍然很多很多,梦里的一切往往都很美也很缥缈,而且那也并不是我的香草山。但它至少能够提醒我在现实的琐碎乃至庸常中不要忘记梦里有座香草山,梦中的香草山是那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