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之路‖第二十九章 路在前方

陈小鱼踏进园区，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不会是糊弄人的吧，横竖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倒是要看个究竟。这园区很大，按照华哥给的地址绕了几圈总算找到，那就是是前边，透明的玻璃门，顶部有很大的字眼，那就是它了。

既然找到了那就进去呗，陈小鱼拎着包，腿刚迈出去，“陈小鱼。”谁在后面喊自己，他转身看了一眼。我去，竟然是老板，这个，那个，太尴尬了吧，他怎么会在这里，该怎么解释，天呢，这运气也没谁了，竟然偷偷出来面试还能遇上了。

老板从后边快步走到陈小鱼面前，顺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竟然还是冰的，看来他应该刚下车，或者刚从哪个办公室冒出来。等下怎么解释一下，陈小鱼心里泛着难，“老板。”

张总瞪大眼睛瞧着陈小鱼，“这样热的天，你跑过来干什么呢？”

人都到这里了，还是诚实一点吧，反正他也能猜得到。陈小鱼抖抖肩头，望着远处的茂密的绿叶，不好意思的笑着讲起话来，“真巧呢，那个来办点事。”

“什么事啊，跑园区来。”张总就是想听一句实话。

陈小鱼轻轻喉咙，搓搓脚下的地，“面试。”

对，就是想听到你的实话，其实你也骗不了他，你这身打扮已经暴露了自己，平日里哪有这样正经过，而今西装革履的，哪里像是出来玩的，还有这工工整整的公文包，你很少挂肩头。那就是出来面试，希望这身行头有个好的印象分罢了。

为何要瞒着公司来面试？你不是常常闹着项目太多人太少，怎么又调休来面试呢？再说你工资也不低，我对你也不错吧，为何要背叛公司？说实在张总还是有些失望了，不过他还是强装着一身的轻松和不在乎，“面试啊，几点的啊，你看我们净说话呢，别误了点。这是去这家公司吗？老板我也认识的。”

完了完了，这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了，真是可恶，还没有面试就把自个老板得罪了，这不是给自己断掉退路吗？事已如此，估计这家公司也待不了长久了，老板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背叛，估计也会很快招人，把自己替换掉。反正都是要走，还不如自己主动些。看来以后不只是要面试一家了，好好准备后面的事情吧，不然真的是哪天被辞退了，还在迷瞪中呢。

陈小鱼尴尬的陪笑着，“不着急，还来早了呢。”

是的，我只能这样来给自己拉回些面子了。明明心里很焦躁，言辞上却又要假装坚强。真累，这便是成年人的苦咯，不能如孩童时代，想哭的时候就去哭，想笑的时候大笑几声，想闹的时候去闹，心里想到了什么便说了什么。长大了，就不一样了，心里可以发发狠，甚至骂上几句这该死的社会或者讨厌的人。可是嘴呢，它要控制好。这便是心口不一。没办法，越长大了，越要学会控制好自己，这便是可恶的成熟稳重。

两方开始了心理战，张总知道陈小鱼心里犯愁，却又要如此讲话，那就再攻破一下他的心里防线，非闹的他心不安。是不是这样太自私，不不不，谁让他背叛自己，背叛公司，这是下场，给我等着，等会回公司就要开始招新人，就不信你不能被代替了。说实话没有一个老板是无私的，资本家自私起来总是可怕的，“哎呀，这样啊，一起进去，我也替你把把关。”

晕，这哪是来把关的，明明就是来捣乱的。你确定是来帮我的，看看你不停的解开胸口的扣子就知道你在想办法让我栽在这里。为何要这样对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面试成功，你这样一闹，明摆着已经确定让我离开了。我们也好像也没有谈谈呢，就这样着急赶我吗？

陈小鱼瞬间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既然已经闹到这样的地步，那就一起进去吧。陈小鱼推开了玻璃门，张总也跟着进去。

前台是一个小姑娘，见年轻的帅哥进来，立马热情起来，又要倒水，又是拿椅子，让陈小鱼很是不习惯。

陈小鱼和张总一起坐下，那小姑娘慌忙的问前问后，便把简历递过来。张总上下打量着她，娇滴滴的样子比自个公司的前台俊俏多了，特别是声音听起来好听极了。估计张总也是不愿意看陈小鱼认真的填表格，只能看美女了。

也算不上太美，就是年轻了些。看着年龄应该和陈小鱼大小差不多呢，应该也没有毕业太久。

张总仔细瞧着前台女孩，陈小鱼倒是把所有心思放在了表格里，一条一条的认真填入信息，好像真的要把自己推销出去了。反正是来面试，总要认真些。再说还有老板鼓励着，哈哈，总不能让他失望。

这张总也是变态，不是给自己找堵吗？何必呢，员工面试不是常事吗？何必跟自己那样较真，给自己找堵，多不划算。这样热的天，不不不，这里有空调，可以让他足够的冷静。没办法，既然你非要进来，那就让你好好瞧瞧自己的本事，等会有了好的结果，你也不要难受。是你逼着我更好的表现呢。

陈小鱼绝对是个迎难而上的男儿，换作别人估计早就吓瘫了，你看他哪有惊慌失措呢，其实也不是啦，外边坚强罢了，心里也是不痛快，当然也有些紧张。

填好表格，坐在这里看着张总的大脸太尴尬，还是瞧瞧周边的工作环境，这里和办公区是隔开的，看不到工作的大家，只有白色的大理石墙面，当然还有时刻工作的大空调，看看别的，喔，有很多的绿植。天呢，陈小鱼瞬间发现不了任何美，他哪有什么心思想着别的，等，等，等是这个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

还好不用太久，没一会功夫华哥从里面走来出来，哎呦喂，竟然是老东家啊，这样好了，三个人挤在一起，完全可以打扑克牌了。华哥快步向前，给大家打招呼，自然先要跟张总问好，“什么风把张总吹过来，你看你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说着把头转过去，“小刘，给张总上好茶，走我们到会议室去，我们张总哪是来坐冷板凳的。”说着搂着张总便离开了。

那我呢？我是来面试的，怎么就招呼上张总了？没办法你没人家有资本，你不过是个来面试的人，张总是老板，华哥也是老板，老板只会跟老板在一起，哪能把你放在前。陈小鱼感到了莫大的耻辱。有什么好生气的，这是人之常情，看得看一些，便也没什么可气的了。话虽是这样说，面对这样的情形估计没几个人可以做到心静如水吧。

我是跟着他们过去，还是坐在这里等着呢，真的是，也不说一声。算了还是跟着过去吧。陈小鱼刚走了两步，被华哥制止了，“小鱼，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跟张总到里边聊会天。”

你好好瞅瞅，这个残酷的世界。你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可以跳出来。以为别人是真心实意的要来挖墙脚，要请你过来跟他们一起携手共进，其实呢，你也不过是公司的一名员工，在利益面前，你也不过是一台机器，还是一台随时可以丢到一边的机器。不甘心，真是不甘心。请我过来的是你，现在冷着我的又是你。

张总笑着看着陈小鱼，“等会哈，小鱼，我们也就聊会，不让你等太久。”

两个人勾肩搭背进了小会议室，说是不会太久，可是他们进去大半小时也没有出来的意思，陈小鱼有种想回去的冲动，这种进不了，出不去的感觉太痛苦。他知道这是张总的坏心思，故意整自己，让自己在外边受着煎熬。故意把该说的几句话变成上百句，就是让外边的陈小鱼痛苦着。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让他跟着自己来面试，可是他那样死皮赖脸的样子，真的让人无法拒绝。可是……可是现在，怎么办？

陈小鱼心里纠结着，他看着玻璃落地窗外边的世界，真狭隘，望过去，只能看到眼前这一点小的世界。

这小会议室的门总算打开了，华哥送走了张总，“张总，我就不远送了哈，周末啊，周末，我们约好哈。”说着打开玻璃门，跟张总挥着手说再见。

张总一脸的淡定连一点笑容都没有，“知道了，知道了。唠叨……”

总算送走了张总，华哥便坐在了陈小鱼面前，“真的是累死，到哪里都能遇上他哈，他也是个唠叨的，说东说西的。让小鱼等急了哈。”

明明是对方嫌弃你唠叨，这会又在别人背后嚷嚷，是不是不地道。其实复杂的不是世界，复杂的应该是人心。陈小鱼不想了解他们直接的事情，更不想打听周末他们要干什么，这些都不重要。

此刻的陈小鱼只想着面试，他的时间有限，他不是一个无聊的人，不是没事就在别人世界里耗着的人，可惜在他们眼里，他便是那样无聊以及没什么太大意义的人，或许这便是残酷的世界吧。你又不是老板，干嘛要把你看得那样重要，你的时间自然不太值钱。

陈小鱼把面试表格递给了华哥，华哥看也不看一眼，便领着陈小鱼到工作区，瞄一眼，确实简约大方，白色的办公桌，黑色的座椅，颜色搭配的也很舒适。重要的是工作气氛看着不错。没有人在上班摸鱼，大家都在认真的工作，感觉这样的团队应该很有凝聚力。绿植也比较多，不知道是不是新办公区，说不准是为了需要吸甲醛呢。

华哥和陈小鱼并排走在办公区，并分别给他介绍着这团队。另外把已经做成功的项目也通通说了一遍，随后又领着陈小鱼进了会议室，“这样啊，刚才跟张总……”

别讲，不要听。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反正是你们准备逗我玩，我没心思听这些。陈小鱼皱着眉头，明显不想听下去。华哥看得出他表情的变化，“小鱼是不是反感了，你听我把话讲完，是这样哈，我刚才正是和张总要人呢，就是要你啊，你没看他出去的时候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啊，他不想放人。”

什么？你们不是在聊玩的事情，打球，游泳或者去骑马？怎么可能是把精力放在我身上。你们巴不得要把我在外边冷起来。反正我是看透了你们，打一顿给块糖的事情，我是看了太多，不要来骗我。不管今天成不成功，这公司我肯定是不回来的。

臭不要脸的自尊又要捣乱，陈小鱼啊陈小鱼，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万事不可情绪化，要时刻保持冷静，你都忘了吗？听他把话讲完，把下面的面试进行下去，再谈谈工资，这是你眼下做的事情，难道你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吗？是为了赌气？还是为了你自己？你现在不是个小孩子，你身上的担子忘了吗？你还有阿美呢，她还等着你的面试结果呢，确切说她还等着你的好消息。

撂摊子不干？你就是个懦夫，不敢面对现实。好咯好咯，不要再说了，听他的话就是，看他这嘴巴里能开出几朵花来。

陈小鱼把眉头伸开，挪了挪椅子上的屁股，把身体放板正了，“张总为何不放人呢？”

华哥笑着拍着陈小鱼的胳膊，“还不是兄弟能力太强，听他说上次外派你出去两周，人家老板还要来挖你呢。哥们行啊，我就说你厉害，当初离职的时候，我跟张总就说你是个人才，让他把你提拔上去。看来我眼光真不错。”

晕，半天是来夸自己，行吧。这样的话自个还是爱听的。陈小鱼跟着笑了起来，“华哥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自己呢。”

两个都笑了起来。行吧，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缓和了。后面便是谈谈薪酬的事情，不对，华哥竟然不谈工资，“小鱼，要不要和我一起入股，把这公司运作下去？”

什么？入股？我可是没钱，有钱早开公司了。还能等到现在吗？陈小鱼苦笑着，“我没什么钱，没办法入股。”

华哥陪着笑，“哈哈……随便说一下，哈哈，那我们来聊聊薪酬。”

说这个，才是正经的。他们聊了一会，工资竟然给两万，什么？两万，陈小鱼开心的要跳了起来，天呢，怎么给这么多，我好值钱呢，淡定淡定，不能让对方看得出来。陈小鱼很快调整了状态，点头同意了对方开出的价钱。

华哥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入职，这估计一时半会不能过来，至少要一个月吧，毕竟他现在也没有提出离职。回去之前他们暂定了一个月之后见面，offer很快发了出来，等着后面报道吧。

这边面试结束，陈小鱼赶紧回了公司。谁知道和张总在走廊碰面了，太尴尬了。不过招呼还是要打，“张总。”

张总没有好脸色，“成了？来辞职。我不放人。”

最多留我在这里一个月，合同上有规定的，你自己定的也没办法。陈小鱼坐到位子上，写了离职申请，发给了张总。

这个张总也是个倔脾气，不回复邮件也不让人事来找他来谈，就这样耗着，连着两天，邮件也没动静。

没办法，既然张总没反应，那只能自个主动些了。陈小鱼主动找了张总，“老板，我的邮件看到了吗？”

张总拨弄着手里的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陈小鱼，漫不经心的点着鼠标，“看到了。话说小鱼公司对你不好吗？是不是嫌工资低。他们开个你多少，我可以开的更高。为何就这样肯定我不留你呢。再说你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谈的。你说他们给你多少。”

陈小鱼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两万。”

“我给两万五。”张总倒是直爽。

这可怎么办，话说你不是盼着我走吗？为何现在这会又要闹这样？已经答应人家了啊，你不会是大脑一热随口一说吧。陈小鱼诧异的看着张总，甚至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张总又解释起来，“小鱼，你不知道他们是新公司，随时可能倒闭。我们这里不一样啊，你也知道我们都有稳定的客户和项目。不像他们接不接到项目还是两码事呢。你是希望在稳定的前途里发展，还是准备在摇摇晃晃的世界里寻求平衡？”

他说的倒是有点道理，这怎么办？可是这里确实稳定，稳定到自己都看不到美好未来了，翻来覆去都是那些项目，感觉做一辈子也是那么回事，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虽然都说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工作也是奇迹。可是自己毕竟太年轻了，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子实在不适合自己。

可是，可是什么啊，他给的工资比华哥那里多500呢，天呢，陈小鱼你在乎这个，对对对，在乎，当然在乎，一个月500，一年6000，可以换辆摩托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