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华亭》与汉元帝刘奭
鹤唳华亭里的太子崇尚儒学,太子的老师卢尚书就是当代的儒学大儒。
历史上,汉宣帝刘询的儿子刘奭(后来的汉元帝)也是一个性格柔软的人,这可能和他的母亲小时候被霍显毒死,从小缺少母亲关爱有关。他崇尚儒学,品德俱佳,在众多王子中智力、学问均超过其它王子。
但是,历史记载汉宣帝本来有一次对太子非常不满,并且说:“乱我家者,太子也!”
为什么呢?
是因为太子看到皇帝用刑严格,因此劝皇帝采用仁政。但皇帝认为汉氏家族自古是“霸道”和“王道”兼用,而不是一味崇尚仁政。
因为种种原因,汉宣帝最终没有废掉太子,太子继位后改国号“初元”。
由于先帝留给他三位辅政大臣,其中两位是他的老师。推行仁政,引起宦官对朝廷大臣的敌意,后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老师。才两个回合就被奸臣害死了。可对于害死老师的奸臣,皇帝却没有严惩。所以,汉元帝空怀匡正理想,而缺乏战略眼光与政治谋略。
但是,相比之下《鹤》剧中的太子萧定权算是还有一些政治谋略的,至少在监国期间扳倒了中书令。
但是前期比较稚嫩的时候,确实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老师,而且之前皇帝还警告过“你这样下去,卢尚书迟早死在你的手上。” 朝堂上厮杀的凶险,连皇帝都心惊胆战。这样的太子也是不足以托付国家重任的。
自己的堂兄因为春闱案,没了功名,要到边塞去。所以,萧定权的身份,有时候不仅不能保护身边人,一不小心还可能害了身边的人。
(《鹤》剧的剧情有点像汉元帝,汉元帝的母亲许文君是汉宣帝最爱的女人,但被妃子霍显毒死。这一点《鹤》剧中的顾皇后也是被贵妃害死的,在剧中有隐射,只是没有明说)。)
但是到了后期,无论是萧定权还是阿宝,都不再手软。对于陈内人,阿宝在危及自己性命之时,毫不犹豫要设计除掉她。而萧定权为了保护阿宝,则下决心要五大王死。那个善良的,那个犹豫的,那个“软弱的”,那个有情的阿宝们,最后终于在这场漩涡中变得不再像原来的自己。
在太子萧定权被囚禁于宗正寺的那一晚,阿宝求殿帅放她回去。我们之所以为人的那些心,恻隐之心,羞恶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原本萧定权统统都有,却一一被践踏,揉碎。皇宫里,想做一个正常的人,好难。想做一个好人,难上加难。
到最后我们看见的只是两个躯壳,疲惫的心灵,太多的痛苦已经无法承载他们的感情。只能在两人双双离去之后,在阴曹地府再续情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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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剧中的典故太多了,有的藏在对话中,有的藏在诗文中。
譬如,太子在春闱案中和卢尚书就生日庆祝一事谈到想吃家乡菜,菰菜 纯羹 鲈鱼鲙,表示有致仕还乡之意图。
而闺房里,王妃和太子对话中,移孔而穿;又说皇太子十几岁已经早生华发。这两个其实也是有典故的。
南唐后主李煜就在诗词中写到:“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这两句是说,自从做了俘虏,我因为在忧虑伤痛的折磨中过日子而腰肢减瘦、鬓发斑白。“沈腰”暗喻自己像沈约一样,腰瘦得使皮革腰带常常移孔,而“潘鬓”则暗喻词人自己像潘岳一样,年纪不到四十就出现了鬓边的白发。连着这两个典故,描写词人内心的愁苦凄楚,人憔悴消瘦,鬓边也开始变白,从外貌变化写出了内心的极度痛苦。古人说忧能伤人,亡国之痛,臣虏之辱,使得这个本来工愁善感的国君身心俱敝。
在小说中,皇太子问顾内人身世的时候,顾内人的一番回话其实正中太子心事。于太子而言,为人太过清高孤傲,废了他的太子跟要了他的命没有两样。就好像夺了安平伯的家产就比要了安平伯的命还让他难受,对于太子来说,太子之位、皇帝之位就是他的宿命。失去了这些,做兄弟的人臣,那样的含垢受辱的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的。
因为他的血统太过高贵,皇帝的嫡子,先皇后家又是朝中重臣,外祖父做中书令,舅舅是大将军。从小他被立为太子,长大就是要当皇帝的。
所以,太子说“看见阿宝就好像看见了自己”,这是最厉害的共情。
小说开篇说太子从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做人小心翼翼。大概是生怕被废,而皇帝不喜欢他大概也不是一天了。这和电视剧里面描写的不是很一致。
而南唐后主从当上皇帝那天开始就是面临赵宋王朝的压迫,接手的一堆烂摊子。随时有亡国被俘的危险。
当皇帝前和当皇帝后的两个人都这样不易。天下好些人想要皇帝的荣华富贵,却不知道那达摩克利斯之剑日夜悬于头顶的痛苦。
“明镜缺,夫妻分。” 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诀别书》中的文字。在《鹤》剧中,有一日皇帝头痛不适,赵贵妃却请来年轻的嫔妃半夜到贵妃寝宫伺候皇帝。年轻的嫔妃把贵妃的一面旧镜子摔碎了。
其实是暗示贵妃与皇帝的感情早已不在了。即使不分裂摔碎,也早已经不明亮了。但是赵贵妃却仍然留用。
另外,太子在得知顾内人的真实身份就是顾文昔之后,让仆人长安取了两样东西来。其中就有一个镀金的簪子和一面全新的镜子。
古代男子送女子簪子,女子送男子香囊,是定情信物无疑。而太子准备的镜子也应该是定情信物之意。镜子是拿来画眉、梳头用的。
在“童谣案”发前的那个晚上,太子和文昔一起在上元节(花灯节)的晚上准备一起去看花灯。太子对她说,“那个鹌鹑(香囊),不准给别人。” 其实两人已经暗许芳心,当作情侣来处了。虽然此时的顾还是内人,没有披露真实身份。
而上元节看花灯,其实类似我们今天的情人节。是很多年轻女子男子相遇的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