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马横行阴山侧——2017知北游前置课程·晨诵01
不教胡马度阴山——2017知北游晨诵前置课程
横行阴山侧——2017知北游前置课程·晨诵01
李白的《塞上曲》,传统解读认为它是一首12行的长诗,但我们认为,它有可能是三首分开的绝句:三首诗前后相贯,相互照应,但各自押韵,单独成篇。
其实,理解为一首诗的三个部分,或三首相关联的诗,都没有关系。
塞上曲(1)
【唐】李白
大汉无中策,
匈奴犯渭桥。
五原秋草绿,
胡马一何骄。
【助读】
说是大汉,其实说的是唐朝。唐朝的诗人,喜欢托汉朝,来说自己朝代的事——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汉朝和唐朝的首都都在长安,都是中原大国对北方部落构成强大压力的“盛世”。
但汉朝时候,侵犯边境的北方部落是匈奴,而唐朝时候,西北方向的主要力量是突厥——今天的土耳其,和突厥是同一个发音的中文音译。
今天说突厥语或说土耳其语的国家,都可以视为当年被强盛的唐朝驱逐后,向西发展而留下的部落分支——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人种还是文化,都有了复杂的融合、变化。
我们在《阴山下,河套地,古来游牧农耕争夺处——2017知北游前置课程·历史地理篇01》里,曾经讲过唐朝初期的一段故事,这就是李白这首诗的背景:
隋末战乱四起,北部游牧民族东突厥再度强大,据唐代人自己说是“控弦百万,戎狄之盛,近代未有也。”
东突厥首领颉利可汗的牙帐就设在今五原县之北,阴山之旁。颉利可汗一次次率兵进犯刚刚结束战乱的唐朝,一度打到长安附近的渭水桥北,唐高祖李渊甚至想要烧掉长安,逃到秦岭以南去。
据说当时还只是王子的唐太宗率六个人,隔河与颉利对话,表示将决一死战。颉利一时摸不清底细,暂时撤兵。
《旧唐书·突厥传》是这样说的:
(唐武德九年,公元626年)七月,突厥颉利可汗自率十万余骑进寇武功,京师戒严。癸末,颉利至于渭水便桥之北,太宗率大臣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驰至渭水,与颉利隔河而语,责其负约,后众军皆至,军威大盛,太宗独与颉利临水对话。颉利请和,引兵而退。
五原,也就是这次我们要去的包头这一带,是河套地区的中心地带。这一带水草丰茂,但天气寒冷,秋草是不可能绿的——诗歌写的不必是事实,这个“绿”字所要描绘的,是这片土地的丰饶,是东突厥部落占据河套地区之后的休养生息、蓬勃发展,进而在下一句写出他们得意洋洋、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情形。
胡马一何骄——骄横的当然不是马,而是骑着战马的突厥骑兵。骑兵的快速机动性,一般情况下,是北方游牧部落对中原守兵而言所拥有的巨大优势。当然,汉朝和唐朝的骑兵同样出色,无论是匈奴还是突厥,都没占到便宜。
突厥士兵复原图,依据刘永华《中国历代服饰集萃》塞上曲(2)
命将征西极,
横行阴山侧。
燕支落汉家,
妇女无华色。
【助读】
这首诗的背景,我们同样在《阴山下,河套地,古来游牧农耕争夺处——2017知北游前置课程·历史地理篇01》里提到过:
贞观三年(公元629年),唐太宗利用东突厥内乱,命令李靖率六路大军,共十万余人攻打东突厥。
李靖先以三千精兵从马邑出发,过杀虎口(在山西左云县境),大败东突厥军。一年战争,颉利可汗被俘,东突厥就此衰落。
五原和阴山,在长安城的北面,但唐朝的士兵收复河套地区后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继续向西、向北挺进。
燕支,匈奴语,也译作焉支。是一座山的名字,在今天的甘肃永昌县西、山丹县东南。因盛产燕支草得名。燕支草可作染料,匈奴妇女用以化妆——是不是也就是“胭脂”呢?
《史记·匈奴传》说:汉使骠骑将军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过焉支山千余里,击匈奴。
《西河故事》说:匈奴失祁连、焉支二山,乃歌曰:“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想想,李白的这首诗,是从谁的口气来写的?燕支山归了哪一家,才是应该的?
唐朝武将复原图,依据刘永华《中国历代服饰集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