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无语（93）

第九十三章：桩桩往事

毕教授的话音刚落，九仙便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是！”

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的毕教授接着又问：“你是哪里人？你的名字怎么在最后？且是用钢笔补充上去的！”

九仙想，这下可遭了，她来偷听课的事情，一定会露了馅的。可事已至此，只好实话实说了。

于是 ，九仙反而镇定了下来。她说自己是88级中文系进修班的学生。她来自农村，是某乡村中学里的一名老师。

因为自己没有这些本科生或者是研究生的听课资格，以防万一，她才让同宿舍的师姐给补上名字的。当然，她的名字只好用钢笔写了。

其实，那些教授们的讲座上，很少会有点名现象出现的。也只有毕教授会这么做，每次开讲前，他总会让助教先统计一下准备前来听课的学生人数。因此，在这所师范大学里，也就形成了习惯，凡是想听毕教授的讲座，必须先报名，否则是进不了课堂的。

九仙算是幸运的，毕教授难得的一两次讲座，皆让她溜了进来。可这次，居然还让毕教授逮了个正着。

怎么能这样说呢！毕教授又不会拿她示众的。况且，九仙也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样想的时候，九仙反而淡然了。

后来，毕教授的那场讲座，要比九仙前一次听的那场逊色了许多。九仙不明就里，毕教授好像还有些慌不择言，好几回皆是于停顿了许久之后才接下去讲开的。

讲座一结束，九仙就被毕教授叫去了他的办公室。

毕教授的办公室有模有样的，哪像九仙他们乡下学校里的办公室，窗明几净用于此处，一点皆不为过的。宽大的办公桌上，全是书本；一面墙上还镶嵌着一版壁橱，橱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九仙感觉，就跟书店似的。墙角数枝梅，朵朵在绽放；两盆绿植，逼人双眼。

毕教授让九仙坐下，随即用一纸杯倒了水，递给九仙。

九仙哪跟这样的教授近距离接触过，她有点发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缩了起来。毕教授让其放松，并说，九仙的名字还是他给起的呢！

早些年里，九仙听母亲吴月婵说过此事，但她的记忆不是太深刻。九仙仅知道有这么回事，可从来也没见过此人。母亲吴月婵叙说的时候，更是零零星星，斩头去尾的。因此，于九仙的脑海里，并无多少印记。

毕教授的一杯茶和一句话，迅速让九仙忐忑不安的心有了些许的安宁。于是，她便对毕教授说，知道一些，但就是不晓得她是不是毕教授给起名的那个戚九仙。

毕教授说，刚听九仙说了家乡的地址，他就知道不会有误的了。

毕教授接下来告诉九仙说，他叫毕连天，夫妻俩皆是四川人。九仙的父亲叫戚槐云，母亲叫吴月婵，还有一个祖母叫柳素英，九仙生于某年三月末，那个戚家庄便是她的出生地。

九仙懵了，一下子被毕教授的话说懵了。她不知道毕教授咋会这般清晰地知道这些的，她要问问毕教授，也想弄个明白。

因此，毕教授就将当年为了寻找出走的妻子，自己一路讨饭到戚家庄，善良的老人家柳素英怎么帮他，送鞋穿，给饭吃以及临别塞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九仙。

毕教授还将九仙家的小院子描绘了一番，最后就连她父亲戚槐云的工作单位都说了出来。

毕教授说，那都是在与九仙的祖母柳素英聊天的时候，老人家告诉他的。正是因为柳素英的那两块钱，毕教授才得以支撑了好一阵子。再后来，他又沿途要了饭，直至四川家中。

谁曾想，他生病的妻子还真的回到了老家。妻子到底是如何回了老家的，那是因为她还记得家里的地址，也是一位不知姓名的好心人帮了的。

毕教授说着，九仙发现他的眼角有了泪。

他越说越激动，九仙让其慢点说的时候，哪知他还提高了音量：“上海的工作没了，我又继续努力，不仅治好了妻子的病，还考取了华东师范学大学的研究生。硕博连读了五年之后，我被留校当了教授，我和妻子再次回到了上海。现在，我俩居住于学校分配的房子里，虽小，但还算温馨。我和妻子有个女儿，她叫毕桩桩，起这个名字的目的，就是想让她以后能去戚家庄看看。【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