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记忆 永远随我的生命一同流转
老家要拆迁了,奉母亲之命回老家去办手续。昨晚就叮嘱天放:“明天我们赶到安乡吃早餐,你吃壹德壹的粉,我只要两个油糍儿,记住了?”有牛肉粉吃,他“嗯嗯嗯”一叠声欢快地应着。
软软的糯米包一坨绿豆馅的油糍儿,我的最爱!谁知起个早却赶了个晚,接近九点才到不说,到处都在修路,转了两条路,车子根本就开不进去,弃车步行更耗时间,我撒开两条短腿连奔直奔往老家找幺叔办事去了,还哪里顾得上油糍儿?也管不了仅来过几次安乡的天放,放他自己满街去找牛肉粉。
到处修路,只能坐摩托车去办事的士、摩托车外加步行,跑了三个地方,事情暂告一段落,我有了一点空闲的时间在老街转转。越转心里越迷糊,问幺叔:“叔叔,以前的电影院在哪个位置?”
“红豆红鞋城呀,这边,我带你去。”
如果不是叔叔提起,差点被我忘记的冰棒厂我急性子的叔叔咚咚咚就超出了我一大截,我紧跑几步追上他,他指着街对面的亿客隆服装超市说:“这里以前是冰厂。”
“冰棒厂?”那个每到夏天,我一天都不落地去光顾的地方?2分钱一个的冰棍、5分钱一个的绿豆冰棒、1毛钱一个的雪条,还有1毛钱一个白的、粉的、黄的雪球,生日那天中午一定是一次装3个雪球,看得快要化了,软软地小口小口地含着,真是世界上最享受的一件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次梦里喳吧喳吧着嘴。
电影院那高高的台阶哪里去了?与亿客隆服装超市相隔一个巷口,并排的就是红豆红鞋城,叔叔说这里就是电影院,我更是诧异,记得小时候来看电影,总是要迈上几级高高的台阶,才是电影院大大的门,现在,这个地方怎么是个平房呢?因没有了高度,感觉小了很多。星期天,举着冰棒,盯着屏幕,听着音乐,那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站在街口,我依然抬头仰望,《小花》、《神秘的大佛》、《少林寺》,那些坚韧、神秘、责任的元素,不知不觉间早已藉由这个神圣的殿堂根植在我们小小的心田。忽然,耳畔响起:“谁知道角落这个地方,爱情已将它久久遗忘,当年它曾在村边徘徊徘徊,为什么从此音容渺茫,嗯—嗯—嗯—”《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里那份无奈、那份酸楚、那份憧憬,伴随着这份旋律久久萦绕在我的心头。
冰棒厂对面的一个过道,就是我小时候放学路上看小人书的的地方,两块轻薄的木板靠墙竖着,木条中间两端绑着橡筋,橡筋管着花花绿绿的小人书,取一本《智取威虎山》、《水浒》、《红楼梦》,还有好多已经记不住书名的小人书,每天不到黑得看不到字是不会起身回家的。
那个年代的小人书“那里以前是新华书店。”叔叔指着东正街和东后街转角的一栋大楼说,对了,每次去姑妈家,就要经过这个街口,返回的时候,哪怕没有钱买书,我也总是会转进去看看的,小脚的奶奶最会到书店的角落里逮我。偶尔,奶奶会颤颤巍巍地掏出方正的手帕包着的角票,给一张我去买一本薄薄的书。
我的即将消失的老家穿过小巷,站在老家铁门前,我的根就在这里,一百多年间,我的先祖就生活在我站立的这个地方,因为父母亲,把我带到这个地方,这个链接我和先祖的地方,让我有了一份老家记忆,足以温暖我的一生。如今,轰隆隆的机械包围了这个地方,那个叫拆迁的词即将从地平线上抹去我的先祖的痕迹,可是,无论历史如何变迁,有一个叫老家的记忆却铭刻在心间、镌刻在笔端,我活着老家便活着,我走了老家依然活在我的文字里,活在我的生命的延续里,它将永远随我的生命一同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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