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消逝的鲁镇（2）

鲁镇是鲁镇人的样子。

第一个要说的是鲁四老爷。鲁四老爷的书房有三样东西：寿字、对联和书籍。陈抟老祖写的“壽”字，足见其有道家思想；“品节详明德性坚定，事理通达心气和平”的对联，足见其受宋代理学思想的影响。这里的“事理”是封建伦理的事理。鲁四老爷“是一个讲理学的监生”，他案头堆放的是理学著作，墙上挂的是朱子格言，孔孟之道流布于全身血脉，封建伦理浸透了通体细胞。受封建伦理思想影响的鲁四老爷也有非心气和平的一面，那就是他的“骂”。他“大骂其新党”。从中足见其政治上极端的守旧顽固。他是一个十足的封建卫道士。他大骂祥林嫂：“不迟不早，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这不仅是因为他无情、残忍，更因为他迷信愚昧，腐朽顽固。他大骂卫老婆子：“可恶！”这不过是维护他大户人家的尊严。因为骂完“可恶”后还有“然而”。“然而”判定的是祥林嫂背逆婆婆理当被抢。

鲁四老爷是一个虚伪、冷漠、残忍的封建卫道士。

四婶是一个很现实的女人。她第一次雇佣祥林嫂不过是看她“模样还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只是顺着眼，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便不管四叔的皱眉，将她留下了”。第二次雇佣祥林嫂是因为“后来雇用的女工，大抵非懒即馋，或者馋而且懒，左右不如意”。四婶还是一个不折不扣执行鲁四老爷命令的人。她决不允许祥林嫂准备祭品。在祥林嫂失去谋生能力的时候，把她撵出了门。

还有柳妈。她同样是一个受封建礼教、封建迷信毒害的人。她极力主张祥林嫂“再一强，或者索性撞一个死，就好了”，就可以不必“落了一件大罪名”就可以不用担心“阎罗大王只好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她用她的无知助推着祥林嫂走上死路。

把祥林嫂推上死路的还有鲁镇的男人、女人，尤其是老女人。他们欣赏祥林嫂的阿毛的故事，他们嘲笑祥林嫂额头的伤疤。他们把冷漠、嘲讽给了拥有悲惨命运的祥林嫂。

这样的人，鲁镇有的是。《孔乙己》《明天》《风波》中多得很：咸亨酒店的酒客、单四嫂子的邻居、七斤的乡邻。

更可怕的是，现实生活里，还有这样的鲁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