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这几天睡前喜欢读迟子建的《也是冬天,也是夏天》,文笔优美,处处都有画面感,满卷的诗情画意,不得不感慨,她随便写个物件都能让你心旷神怡,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当外出旅游,看到晚霞绚烂,群雁高飞,别人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是“卧槽,晚霞太美了,卧槽,这么多大雁!”以前不太喜欢看这些优美文学类作品,这本书特殊,看了有别样的感觉。
前两天读到关于“过年”的那个篇章,一下子将我拉回到了小时候,在农村过年的一幕一幕往事都浮现了出来。
小时候过年特别怕说错话,我们老家的习俗,过年那几天,不让说不吉利的话,有时候不注意说了什么“烦死了”,“难受死了”等带个死字的话,爸妈就会很严肃的瞪一眼再骂我一顿,弄的我也紧张兮兮的,生怕说错了话。
小时候最爱放鞭炮,我们男孩子放鞭炮不是点着了听响,那会喜欢把鞭炮放在死老鼠下面(老鼠的话,他们放,我就看着),喜欢看鞭炮把死老鼠炸翻,还喜欢放在铁盒下面,有一回那个鞭着的特快,我还没跑远,那个铁盒一下子蹦到了我屁股上,引来同伴哈哈大笑。那会还会把鞭炮放在牛粪上,炸出来的味道像烤熟的地瓜。每年的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把烟花拿到大街上放,农村人还好面,爱攀比,都在比较谁家的烟花好,从放烟花的质量上基本就能看出这家在村里的经济地位,那会我爸都是买药自己做,我们管烟花土名叫“花子”,拿铁皮桶,里面包上炸药,外面裹上土坯,做的老大一个,正月十五晚上,我那小推车推到大街上,一堆人围观,那会心里面还挺得意的。
在海南过了几个年,感觉一点也没有年味,在老家,大年三十晚上我们基本上是通宵的,12点以前,关系好的都串门打牌,我们家族的哥哥们都来我们家,经常炕上一桌,地下一桌,满屋的烟,满屋的花生瓜子,满屋的欢乐,也有输急眼的时候,好在过年,谁来身上都揣个一百二百的。大人打牌,我们小孩就约着自己的玩伴,在村里四处逛荡,打会牌,放火鞭,跑到哪家就装满花生瓜子和糖,大人追着才回家吃饺子。12点要吃带钱的饺子,饺子里面包上硬币,现在这个传统我们家一直保留,左左和右右都特别喜欢吃带钱的饺子,去年姐弟俩还比赛,看谁吃的钱多,就因为多吃钱,我每次都撑得难受,但是坚决不能说“撑死了”,否则又要挨白眼了。吃完饺子就到了拜年的时候了,由家族里稍微年长的哥带领,挨家挨户去给家族里的爷爷大爷叔叔奶奶大娘婶婶拜年,我那会就比较机灵,有些有钱的人家我就钻到炕上,暖和还有好吃的零食,有些穷点的我就远远的待着,因为没好吃的,炕上还有怪味,能让他们看到我来了就行。
过年最爱走亲戚了,我最爱去大姑家,大姑特别亲我们,每次去都会住个两三天,现在还记得,我去了大姑会做我爱吃的鸡肉炖粉条,鸡肉拌粉丝,给的压岁钱也是亲戚里面最多的,大姑80多岁了,大姑父很早就不在了,今年过年终于可以再去看看她了,她肯定还会记得我最爱吃的。
我一直对过年有特殊的情感,很喜欢一家团圆的日子,特别是有了左左和右右,老人的这种天伦之乐真的要好好珍惜,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聊聊工作,聊聊生活,天天爸妈的唠叨,看着每一张笑脸,喝点小酒,抽根小烟(今年没了),这种平淡而又不平凡的生活令人向往,此刻幸福已在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