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使者（第三十五章 最高法庭）
第三十五章 最高法庭
程瑟这次真的被处分了。
虽然他是为了救那些被压在瓦砾下的小学生而强行用自己的魂挡开了因为余震而倒塌的墙壁，甚至因此差点魂飞魄散。但是，他始终是严重违反了《灵魂回收员工作守则》中关于“不做影响魂之生死的行为”的规定。因此，他被降职为“勾魂使者”，玲儿则被擢升为“死神”，分管灵魂回收部第五组。
就是说，灵魂回收部第五组的成员依然是玲儿、程瑟和我，只不过玲儿和程瑟的职务交换了。
可我不觉得玲儿和程瑟交换了职务会让第五组产生什么变化。
在程瑟躺在修复所的时间里，他已经成为了出入境局交口称赞的“英雄”。虽然大家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赞扬程瑟这次的救人行为，但在大家心里都很佩服他。
其实大家从刘锡材这个似罚非罚的处分中也看出了刘锡材对程瑟此次行为的态度，所以大家猜测，程瑟很快就能“止跌回升”。
不过，这些称赞、猜想程瑟都不知道，因为一个星期过去了，他至今还没醒过来。
我也在修复所躺了五天。期间，元堂打电话告诉我文宇已经苏醒了，而那对逃走的母子也被找到了，但是他和杨光、素倩暂时还不能回来。由于小县城的冥界面对突然涌进的那么多新魂，他们那边根本没有能力安顿好他们，因此，他们还要留在小县城的冥界帮忙安置新魂，至少一两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虽然刘锡材处分了程瑟，但是他每天都会来修复所探望程瑟和我。我想，即使程瑟知道刘锡材处分了他，他应该也不会怪刘锡材的。毕竟任谁都看得出，这次的处分刘锡材是偏袒了程瑟。
刘锡材今天又来看程瑟了，他还给我带了个消息：法院关于控告我“浪费资源罪”的审理时间安排在了一个星期后。
就是说，一个星期后，我要到冥界法院应讯。
虽然我知道自己应该不会被判有罪了，但毕竟我生前从来没有跟法院打过交道，现在还是感到非常害怕。
看着还在修复器中沉睡的程瑟，我在心里不停地跟他说：你答应过会陪我去应讯的，你快点醒过来吧。
我现在真的真的很害怕。
我希望你能跟平时一样站在我身边。
程瑟，快点醒过来吧……
一眨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明天我就要去法院应讯了。虽然程瑟已经不再透明，但他依然没有醒过来。
终于从阳间回来的玲儿知道我一直没回家，就来到修复所把我“赶”回了家。调好了闹钟，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宿，直到天色微亮我才终于朦朦胧胧睡了过去，似乎才过了没多久，闹钟就响了。
今天，我就要应讯了，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去看程瑟……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刘锡材说过他今天会陪我去法院的。
我握着门把手，深深叹了口气：如果在门外的人是程瑟，那就好了……
打开门的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为是阳光晃花了我的眼，我下意识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果然不痛！
“你怎么？没事吧。”程瑟侧着头，一脸疑惑地问我。
我明明是非常非常高兴的，眼睛却酸胀得厉害。我连忙垂下眼睛，像没睡醒似得揉了揉，才笑着对他说：“没事，没事。你醒啦？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找我有事？”
“玲儿告诉我你今天要去法院。我给你买了虾饺，要不要吃？”程瑟说。
我点点头，一边侧身让程瑟进门一边不解地问道：“玲儿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要去法院？”
“你可不要小看玲儿。在冥界里喜欢她的人很多，有什么她想知道的、她该知道的，自然会有人抢着告诉她。”程瑟坐了下来，把虾饺放在茶几上。
我不禁暗暗惊讶了一下，看玲儿就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厉害。不过再细细想一想，她毕竟是住在二号楼的人，肯定不简单。
“那玲儿呢？”我问道。昨晚玲儿应该会在修复所陪程瑟的。
“她去买蛋糕了，等一下就会到。”
房子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我居然不敢看程瑟的脸，于是我到厨房准备奶茶。
“你没事了吧。”我隔着厨房的屏风问道。
“嗯，应该没什么事了。我戴了修复器出来，过段时间自然就恢复了。”程瑟说。
“那就好。”
一阵沉默。
“刘局今天也会陪你去法院吧？”程瑟问。
“嗯。”我答。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一定能护着你的。”程瑟说。
“嗯。”我应道。
又是一阵沉默……
在程瑟沉睡的时候我明明有很多话想跟他说的，为什么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呢。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程瑟去开了门，是刘锡材和玲儿一起到了。
刘锡材应该从玲儿那里知道了程瑟已经醒来，所以当他看见程瑟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惊讶地表情，只是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对程瑟说：“你差点魂飞魄散了，知不知道？”
程瑟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甩了甩手，说：“谢谢了，刘局。我还以为即使没有魂飞魄散，也准备要失业的了。居然只是降职？”
“你哪会想那么多，如果你肯多想一点点，你就不会傻得去挡开那堵墙了！若不是莹儿给你带上修复器，你以为你还撑得住回来吗？”
程瑟似乎顿了顿，才说道：“不就是死嘛。”
“你！你说得轻巧……”刘锡材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
玲儿好像找准时机似得，“啪”得一声把切好的蛋糕放在茶几上，硬是打断了刘锡材对程瑟的“训话”。
听着外面的声音，想象着玲儿的样子，我在厨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局，法院那边你就不能疏通一下吗？”过了一会儿，程瑟的声音又从客厅传来。
刘锡材似乎顿了一下，才说：“虽然冥界法院和我们出入境局都是由‘中央’直接管辖的，但是我们毕竟属于两个不同的行政序列，即使我是出入境局的局长，也没有权力去干涉法院的运作。当初他们愿意用你来代替莹儿拘留，已经算是给了我面子。不过放心吧，今天我会陪着莹儿进法庭，我不会让莹儿吃亏的。”
说着，他们安静了下来。
我心里暖暖的，嘴边不禁又弯了起来，拿起泡好的四杯奶茶走了出去。
在冥界，法院和出入境局都是由“中央”直接管辖的机构。出入境局主要管理魂的回收和输出，而法院则是主要负责审查魂的人格以及判决犯了罪的魂。
在魂进入冥界的时候，法院下属的“人格审查部”就会根据魂所储存的记忆即时对魂生前所做过的事进行一次快速审查，以初步确定魂的“素质”，并且会根据魂“素质”的好坏对魂发放奖励金。而对于那些生前杀过人或者是自杀的人，在他们的魂进入入境处后就会马上被“人格审查部”的法警带走，经过法院认定犯罪事实后，那些魂就会被判处“浪费资源罪”。
而我，就是因为被控告“浪费资源罪”而被法院传讯的。
在古今共融的冥界广州，冥界法院居然是一座巨大的罗马式建筑。巨大的白色罗马柱像一个个威武的卫士，站在柱下就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阳间不少国家的法院外都会有一个蒙着眼的女神雕像，她一手拿着法典一手提着一个平衡的天平，象征着法律的公平和公正。而冥界法院外矗立的则是一个巨大的天平，天平的一边放着一根羽毛。
我心中不禁暗暗一惊，因为这个天平让我想起了埃及神话中的“秤心仪式”：亡者到了冥界后，冥界的主宰奥西里斯会把亡者的心脏放在一个天平上，另一边则放着代表正义公理的“羽毛”。守护亡者的阿努比斯会调拨天平，检查天平两边是否平衡。如果天平平衡，表示死者生前善良公正。如果心脏一端沉重，不能平衡，代表死者贪婪多欲，作恶多端。
今天，我和“羽毛”之间真的能取得平衡吗？虽然我自问生前没有做过大奸大恶的事，但又有谁敢说自己纯洁无瑕？
我不安地按着那个已经没有心脏的胸口，却似乎依然能感受到那急速的心跳。这时，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化去我心中的恐惧：“不用怕，我会陪着你，没事的。”
我转过脸，就看见刘锡材脸上那让人安心的微笑，看着他的微笑，我果然镇静了不少。
是啊，他是“无所不能”的刘局长，而且，还有程瑟在……
可当我看向程瑟，希望他也能给我一个微笑时，他却正和玲儿说话，一眼都没看我。
法院大堂里有一块大型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今天各个案件审理的房间和地点，红色标示的是刑事案件，绿色标示的是民事案件。而我的案件却在显示屏的最上方用白色标示着，没有显示房间编号，只显示了审理地点：负三层。
“法院里面居然还有负三层，不说还以为是停车场呢。”程瑟在我身边对玲儿说。
我顾着听程瑟说话，却错过了刘锡材错愕的表情。
电梯到达负三层。电梯门打开后，我们只看见一条空无一人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橘红色的大门，大门上写着“最高法庭”几个字。
“‘最高法庭’？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程瑟说道。
谁知，刘锡材看见那几个字竟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定定地看着许久，忽然就惊慌失措地喊道：“走，我们走！我们快走！”
我们被刘锡材惊慌的样子吓了一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刘锡材已经拉着我转身朝电梯口走去。程瑟和玲儿连忙跟了上来，却发现电梯口居然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刚刚这里明明有一个电梯口的呀！”程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地在墙上摸来摸去。
刘锡材也惊呆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墙壁，过了许久才深深叹了口气，喃喃道：“居然是这样……居然是这样！逃不了了……逃不了了……”他拉着我的手却在颤抖着。
我和程瑟都惊讶地看着对方，在巨大的疑惑中刘锡材又把我们带回“最高法庭”的门口。
刘锡材始终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程瑟瞥了我们的手一眼，问道：“刘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怎么……”
“最高法庭……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来的地方。”刘锡材看着大门上的字，似乎强压着巨大的痛苦说道。
“什么意思？”程瑟紧张地追问道。
但是这次刘锡材没有回答他，而是对他吩咐道：“你和玲儿在这里等着，我和莹儿进去就行了。不过，无论你们待会儿在哪里，你们一定要在原地等莹儿出来才走！记得！哪儿都别去！”刘锡材越说越急，眼睛死死地盯着程瑟。
程瑟马上听出了问题，反问道：“那你呢？”
刘锡材没回答他，只是猛地推开了最高法庭的门，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程瑟想追进来，却被一堵透明的墙挡在了法庭门口，随着橘红的大门徐徐关上，程瑟的声音也被关在了门外。
最高法庭的门后是个空无一人的小房间，房间里还有一扇漆黑的门。
“莹儿，我错了。你这次被传讯，可能不单单是因为和泉京江的原因。都是我，居然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做……我也许，保护不了你了……”刘锡材的声音带着愤恨和几不可闻的颤抖。他似乎耗费着所有力气绷紧着精神死死地盯着那扇黑色的门，好像那里会突然跳出什么怪物似的。
“刘锡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从未见过这么紧张的刘锡材，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这么慌张？
刘锡材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那扇黑色的门：“在那扇门的后面，要审判的不是你……”
“不是我？如果要审判的不是我，那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讪笑道。
刘锡材的视线慢慢地移向我，他的眼里带着悔恨、痛苦，还有恐惧，但他却极力地压抑着一切情绪：“是你的前世，他们要审判的是你的前世！”他一字一句说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的魂里刻下了对他们的敬畏，我是反抗不了他们的！但是你可以！你可以反抗他们，只有你才可以反抗他们！”刘锡材抓着我的双肩，越说越激动，他惊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知道他快要崩溃。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可以让刘锡材如此恐惧，但我知道今天已经不能再依赖他了，而且我要保护他，只有我才能保护他……
“要不……要不你逃吧……”刘锡材忽然叫道。
此时的我反而出奇地冷静，我轻轻地抓着他的手，说：“如果我逃了，你和程瑟都会有麻烦的，对吧？”
我记得程瑟说过，他是我的“死神”，如果我犯了法，他也会被追究责任的，更何况刘锡材这位出入境局的负责人？
“而且，门已经关上了，我们都出不去了。你说你不能反抗他们，但是我可以，对吧？那我们一起进去吧，有你在，我不相信我会有事；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既然你说我能反抗他们，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只有往前走，我们才能回去，对不对？那我们就往前走吧！”
刘锡材一脸惊疑地看着我，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似得说道：“那你跟紧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和刘锡材一起打开了那扇漆黑的门。
漆黑的门后会是什么？
法庭？审讯室？
不是，什么都不是。
“这是哪里？”我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漆黑的空间点缀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光点……圆盘般的地球和月亮在我们眼前慢慢地转动，巨大的太阳在我们身后散发着炽烈的光；远处的金星、土星甚至是海王星、冥王星，我们也能捕捉到它们的身影。
“这里是宇宙。”刘锡材似乎冷静了下来，语气也变回了平常的样子。说着，他已经踏进了“宇宙”，但是我看着漆黑的空间却不敢走出去。
刘锡材向我伸出手，说：“来，拉着我的手。”
我拉着刘锡材的手，也一步踏出了“宇宙”。
我以为我会踩在一块坚硬的地板上，但是我居然飘了起来！幸好刘锡材拉着我，一用力就把我搂住了，我也惊魂未定地抱住了他。
“要想象自己踩在地上。”刘锡材对我说。
我疑惑地看着他。
“这里是真的宇宙。这里的地球、月球……都是真的。”
“怎么会……”我还是不敢相信。
“人类是没有资格进来‘最高法庭’的。因为‘最高法庭’审判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像你和我这样的，属于另一个宇宙的人。”刘锡材看着我，淡淡道。
另一个宇宙的人？
我是另一个宇宙的人？
我还有许多疑问要问刘锡材，但是虚空中忽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我：
“被告人凤赢，被控杀人，证据确凿。现宣判罪名成立，判处‘魂碎’！立即执行！”
这个来自虚空的声音熟悉得令我颤栗，它是我在遇见夺魄时听到的声音！
在他宣判我有罪的时候，刘锡材已经把我护在身后，怒气冲冲地朝虚空喊道：“别装了，出来吧！”
一个巨大的影子在犹如幕布的宇宙中快速移动、收拢，最后凝聚在太阳的方向，先是一个黑点，慢慢变大，并急速朝我们接近。
转眼间他已经来到我和刘锡材的面前。他是一个半人蛇，跟菩提林里面的守护一样——银色的上衣，银色的蛇尾！但他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在虚空中飘扬。
“洛莹根本没有杀人！你不能判处她！”刘锡材朝那个金发的半人蛇喊道。
金发半人蛇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鄙夷着刘锡材，说道：“洛莹？她没有杀人？”金发半人蛇轻蔑地冷笑了几声，继续道，“但是死在她手上的人类已经足够她判一千次‘浪费资源罪’，不是吗？更何况……”金发半人蛇顿了顿，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杀意，“她杀的不只是人类，还有人！凤赢，哦不，应该尊称你为‘女娲’才对。我说的……都没错吧。”金发半蛇人的后半句应该是对我说的，而刘锡材听见他的话后浑身一震。
“祭溟，她还不是女娲。”刘锡材双手握拳，强压着惊恐道。
刘锡材居然认识这个人？
女娲？是那个造人的女娲吗？
“她还不是女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女娲？
祭溟不屑地斜眼看着我们，说道：“她当然还不是女娲。你以为我会让她成为女娲吗？若不是你一直在阻碍我们，你以为我们会让她转世为人吗？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灵魂，别自不量力与我们对抗，把她交出来吧。”
刘锡材浑身一震，但他却把我护得更紧了。
我看不见刘锡材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的颤栗。
这个叫祭溟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刘锡材会那么怕他。
“刘锡材……”我扶着刘锡材颤抖的肩膀，担心道。
“刘锡材？他不是刘锡材。”祭溟冷笑着说道。
刘锡材低着头，双拳紧握，全身却颤抖得更厉害了。
祭溟轻蔑的声音继续道：“他只是个没有名字的灵魂。刘锡材……刘锡材应该是那个叫程瑟的人前世的名字吧。怎么？你居然盗用了别人的名字？你就那么想要个名字吗？为什么不求求我……”
“够了！”刘锡材怒喝道。
祭溟看着刘锡材怒不可遏的样子顿了一下，然后居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祭溟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刘锡材隐忍惊慌的样子，我实在愤怒得想打人！祭溟像极了电视剧里面的恶霸，刘锡材居然还一味忍让，完全不敢反抗！对付恶霸的唯一方法从来只有“以暴易暴”，越是忍耐就只会让恶霸越兴奋。我越看越生气，实在忍不住了！
“你疯够了没有。”我从刘锡材身后走了出来，刘锡材想把我拉回去，我却推开了他的手，“你不就是想要将我‘魂碎’吗？用不着这样侮辱别人吧！不过，我没有杀人，你是在诬告我！”我对祭溟喊道。
“诬告？”祭溟斜睨了我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还记得你做过什么吗？你差点毁掉了所有人类，那些可都是你亲手创造出来的人类啊！你还破坏了伏羲创建的程序，甚至把伏羲杀了！你还把盘古创造的世界生生撕裂了！这一切一切，你都只是为了一个卑贱的‘人类’！凤赢，你敢说，你不该死？！”
这个人真有病！一会儿“女娲”，一会儿“凤赢”，一会儿“伏羲”，一会儿又冒了个“盘古”出来……
突然之间有个人蹦出来说你是女娲，谁会信啊！
祭溟看着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又冷哼了一声，嗤笑说：“你当然不记得你就是女娲的事。你当年杀了伏羲后，你的魂也碎了，你活该！不过这并不足以抵消你所犯过的罪，我要你永永远远都如蝼蚁一样被人践踏！我要你永永远远为你所做的事赎罪！你这个叛徒！”说着，祭溟把蛇尾朝我们横扫过来。
刘锡材全身迸发出银色的光芒，他抱着我躲开了祭溟的攻击，朝着月亮的方向疾飞，祭溟在后面穷追不舍。
我们身后渐渐不见了祭溟的身影，刘锡材拉着我躲在了地球的阴影里瘫倒了下来，他重重地喘着气，身上的银光黯淡了下来。
我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刘锡材，他在我眼里从来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领导。
那个祭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刘锡材这么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