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利夫人:一个浪漫主义者的自我毁灭!

2020-06-14  本文已影响0人  兰兰的悦读笔记

据说福楼拜在写完《包法利夫人》之后,坐在家门口大声痛哭。

朋友问他为什么哭?

他说:包法利夫人死了。

包法利夫人名叫爱玛,是福楼拜经典小说《包法利夫人》的女主角。

她浪漫,幻想,热切,缱绻。

她天真,美丽,单纯,疯狂。

她为爱不顾一切,惨遭无情抛弃。

她欠下巨额债务,无奈服毒自尽。

读完故事,掩卷沉思。尽管福楼拜为爱玛的死伤心痛哭,却又无可奈何。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爱玛不得不死呢?

盲目轻率的婚姻

爱玛虽然出身于乡村,但是她接受过修道院的教育。从她“别出心裁地想在夜半时分打着火把结婚”以及“央求父亲免去闹洞房的习俗”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有想法、追求浪漫、与众不同的乡村姑娘,一个典型的乡村文艺女青年。

爱玛的丈夫——夏尔·包法利则是一个乡村医生。他虽然勤勤恳恳地工作,但是他不体贴、不温柔、不懂浪漫,而且非常地没有“眼力劲儿”。

婚礼上,在爱玛自己用戴着手套的手整理长裙上的蓟草的时候,他站在一边完全袖手旁观。

很明显,这样的一对组合,并不“般配”。

果然,婚后不久,爱玛就发现,这不是她想象中“幸福、忘情、狂热”的爱情。

爱玛内心极度渴望的甜蜜爱情,是“能为你爬到比钟楼还高的大树上去采摘红果,或者赤脚在沙滩上飞跑,给你送来一只鸟窝”,充满了浪漫情怀。

但是沉浸在“幸福生活”中的夏尔,并没有察觉到妻子内心的不满。

夏尔的这种愚钝,让爱玛彻底失望了。

因为“当她撞击他的心灵,却打不出一点火星,加之她也无法理解自己感受不到的感情,也无法相信任何不是以惯常形式表现出来的事物后,她毋庸置疑夏尔的爱情已止步于此了。”

从此,两人便过着一种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生活。

回过头来想一想,年轻貌美、家世不错的爱玛,为什么会看上这个木讷、无趣的男人呢?

可能只是因为他固定一周去看她两次、为她刻意打扮。于是,她便有了惯性的温暖。

这正如现在的许多女人,会爱上那个每天陪她聊天的人一样。只是因为内心她们的太过于孤独,才会如此轻易地被别人释放出的一点点爱意所打动。从而误以为这就是真正的爱,迫不及待地陷入自我想象的爱情之中。

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动心,是如此简单!

爱玛便是如此!

虽然爱玛很快“醒悟”过来,她可能并不爱夏尔,但是木已成舟,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不管她如何后悔,现在她都是包法利夫人了。

她必须为自己这场盲目、轻率的婚姻负责,独自忍受着生活的凄冷,日日夜夜备受煎熬。

丢掉自尊的爱情

爱玛的第一个情人是罗多尔夫。这是一个经常厮混在女人堆中的情场老手。

他眼光毒辣,一眼看穿爱玛不甘于平凡、渴望爱情的心理;他精心筹划,思考如何将爱玛弄到手,如何在厌倦之后甩掉她;他浪漫忧郁,几句话就撩拨得爱玛春心荡漾。

一直苦苦压抑内心情感的爱玛,以为自己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遇到了自己的真爱。殊不知,所谓的猝不及防的相遇,大都是蓄谋已久的安排。

爱情的欢愉,幸福的狂热让爱玛进入了一个心醉神迷的疯狂世界。

但是幸福是如此的短暂。当爱玛深陷在感情的漩涡中不能自拔时,罗多尔夫却越来越不再掩饰他的冷淡。

男女之间的感情似乎总是这样:女人越来越爱一个男人,而男人越来越厌烦这个女人。

爱玛越来越不快乐。

“然而,究竟是什么使她如此不快乐?是什么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劫难?她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痛苦的根源。”

爱玛和情人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她流泪懊悔自己委身于另一个男人,也试着去爱自己的丈夫夏尔,但是现实的不如意却再次袭击了她。

夏尔工作的失败,让她感到一种耻辱:自己如何指望这样一个平庸无能的人成才呢?

对现实的不满,让她放下了之前对情人的所有怨恨,也放下了她的骄傲,她的自尊。

他们再次相爱了。

可是爱玛不知道,当她第一次选择在爱情里面“退让”之后,只会一退再退!

现在的罗多尔夫对待爱玛毫无顾忌,把她治得服帖又淫荡。

在这种纵情声色中,爱玛的灵魂沉醉其中,被淹没了,遭到了覆灭。

“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诗经·氓》)

几千年前的中国人就已经明白了,女人通常比男人更容易沉溺于感情之中,无法脱身。这个规律同样适用于19世纪中叶的西方女人。

爱玛对未来充满希望,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情人一起私奔,等来的却是情人的一份告别信。

罗多尔夫潇洒地走了,留给爱玛的,只有痛苦和绝望。

无法抑制的欲望

被情人伤害的爱玛,在城里的剧院重逢了曾经的暧昧对象——莱昂。

莱昂曾是她们小镇上的书记员。爱玛和他聊音乐、交流抒情诗和沉浸在阅读中的感受。而年轻的书记员也为这个美丽而多情的少妇而着迷。

虽然刚开始时,爱玛并不认为自己在和莱昂相爱。因为她认为,“真正的爱情应该像一阵风暴,带着电闪雷鸣,突然从天而降,惊心动魄,让人丧失了理智,完全沉浸在疯狂迷乱之中。”

但是莱昂对她的迷恋、温柔,以及这些带给她的新奇感觉,让她心动了。

只是此时的莱昂还是一个纯情、腼腆的小伙子。他认为她是端庄的、是高贵的、是可望不可及的、是超凡脱俗的。他不应该染指她。

于是,他落荒而逃了。

如今再次相遇,他们互诉衷肠,都有些激动。

此时的莱昂经过城市浮华生活的侵染,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情、羞怯的小伙子了。

“他心想,非得到她不可。”

不过,“她只字不提她曾经爱过另一个男人;他也绝口不提他曾经忘记过她。”

和莱昂的再次相遇以及越轨,击溃了爱玛最后的道德底线。

为了和莱昂私会,她不仅谎称进城里学钢琴,还欠下了巨额的高利贷,以维持她在城里奢靡的生活。

她买了各种各样的奢侈品,签下了一张张账单和借据。

她变得喜怒无常、讲究吃喝、贪念肉欲。

她不顾一切地追求人生的享乐。

面对自己无法偿还的巨额债务时,她去找了那些曾经对她说尽甜言蜜语的男人们,可是得到的无一例外都是冰冷的拒绝。

她终于看清了这些男人的真面目:冷漠、无情、下流、卑鄙可耻。

她万念俱灰,选择了服毒自杀。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歌声:“天朗气晴哟暖融融,小姑娘想郎情意浓”。

她突然喊到:“瞎子!”

然后“她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恐怖、疯狂、绝望的笑。她觉得自己看见了可怜虫那张奇丑的脸,它像一个可怕的怪物,出现在黑暗中。”

在这诡异的笑声中,爱玛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拜伦说:“男人的爱情是男人生命的一部分,女人的爱情是女人生命的全部。”

爱玛的一生,固执地追求浪漫的爱情,却落得如此下场。

是爱情错了吗?

不,不是的!爱情没有错!

其实,爱玛爱的不是任何一个“具体”的男人,她爱的是她对爱情 的幻想。毁掉爱玛的,也并不是爱情,而是她心中的欲望——对浪漫的狂热,对平凡的不甘。

另一方面,当爱玛陷入地狱般的煎熬、像溺水者那样气都喘不上来、急需有人拉一把时,福楼拜却慢条斯理地写起了郝梅为他太太买了发面饼,因为太太爱吃。

或许作者是想说:平淡是天堂,疯狂是地狱。正如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的结尾:你觉得有滋有味也好,乏味也罢,真实的生活、长久的生活就是琐碎平凡如白开水。

然后想到苏轼的“人间有味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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