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包工头和农民工

2024-10-10  本文已影响0人  有感而发简言之

小区门前是一个路边的工地,铁皮挡板把它围着,里面的场地狭窄逼仄,头戴安全帽的农民工们在挖一条长长的约一米宽的深沟,挡板的公示牌上说,这是一个抢修城市管道工程。

前几天是国庆假日,举国同庆,喜气洋洋。这一群人,却一如既往,忙碌在这块工地上,没有像全国人民那样,涌向一个个景区,挤满一条条高速公路,尽情地玩,好好地逛。

每天早上六点多一点,这些人就迎着东方金灿灿的晨光,一边吃着手里拿着的路边摊点买来的早点,一边急匆匆地赶来;中午,虽然已是秋季,天空中依然烈日炎炎,他们手里挥舞着铁锹,始终在不停地挖啊挖,汗流浃背,汗滴湿透了衣裳;傍晚,昏黄的路灯已经亮起,游完了一天的人们,像归鸟一样纷纷回巢,而他们似乎忘却了时间,还在那里叮叮当当地工作,没有一点要收工的意思。

其实工地上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忙,有一类人,虽然人数比较少,一两个人而已,但他们很醒目,显得与众不同。他们来时开着价值不菲的小轿车,不像那些农民工那样,都是骑着公共自行车赶来的。他们几个大都留着小寸头,腰里夹着小皮包,皮鞋锃亮,衣冠楚楚,显然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包工头。

他们总是指间夹着烟头,嘴里吐着烟圈,站在壕沟的边沿,手臂指指划划,不停地指挥着那些唯命是从的工人,在哪挖,挖多深,都是他们说了算,他们的手指指到哪里,工人们就在那里干活,他们给人留下的,总是一付精明而又胸有成竹的样子。

壕沟里的农民工大多四五十岁的样子,皮肤黝黑,额头上刻着深深的纹路,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沾满了黄土。引人注目的是其中还有几个身材壮实的妇女,工地服装的雷同模糊了她们的性别,如果不细看,她们干起活来,几乎和她那些男工友一模一样。

包工头和农民工,在神州大地众多热火朝天的工地上,几乎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似乎结成了天然的对子,在那里一起工作,是祖国建筑狂魔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彼此成就,好像谁也离不开谁一样。

但不管怎么说,包工头们和农民工还是有所不同,无论是做事的方式还是个人的收入,都可以看得出来。包工头,大多人显得活腾,有门路,他们经常游走于各个阶层之间,能说会道,能揽工程,他们知道小钱换大钱的道理,他们会察言观色,能洞悉那些发标方话里话外所隐藏的意涵。

包工头手里有了活,他们一般都不会自己亲自去干的,找一些能干这些活的农民工来,是他们惯常的做法。找不来能干的农民工,单凭包工头自己,即使他有三头六臂,即使他以前本身就是有手艺的农民工,工程恐怕也无法如期完成,眼看着的肥肉恐怕就是吃不进嘴里。

农民工说起包工头来,心态也是复杂的。他们心里很清楚,包工头的收入远远高于他们,说一点不嫉妒,那是假的。但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坦然面对。他们知道,尽管包工头并不干具体的又脏又累又重的活,但如果没有他们,自己纵然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找不到活干,挣不到钱,那也是枉然。

尽管听说过一些黑心的包工头克扣农民工工资的现象,相信这只是少数,他们和农民工实际上是一个利益的共同体,各尽其职,各尽其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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