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06

随便讲个故事吧。

正值盛夏，在一片有着高大的树木的森林中，一个小女孩蹦跶蹦跶地在斑驳光影中穿过，一袭碧绿的长裙随之摇摆，清脆的歌声从她口里穿出，混杂着蝉鸣声和树叶摇动的声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嘿，小女孩。”一个略清爽的男声突然出现，试图打断小女孩。

她停下了脚步，转头朝声音处望去，一个道士头戴斗笠，头顶露出扎好的乌发，身着浅灰色的长衫，不曾有其他标识的物质，面色温和又急切。

“道长小哥，有何事？”扑灵扑灵的眼睛在一眨一眨，密长的睫毛下落又抬起，正瞧着那道士。

“你我素不相识，本不该干涉，”未说完那道士便有些犹豫之色，“可相逢即是有缘，小姑娘可愿听吾几言？”目光温柔却灼灼。

小女孩轻扬一笑，“呵，无妨，闲来能得有缘人几句话，也甚有趣，且讲。”举止轻灵却得体，隐隐有傲气，却是有大家之范，且听人言思其意得其精粹，纳之取之用之。

“汝声音清脆如溪水，如淡竹，如深墨，轻而不细，淡甜而不腻，顺滑而深蕴情感，大妙，然其太妙，吾观汝象，易引灾祸，忘日后在人前少言少唱，方可全身，”那道人本想靠近抓她的手臂，却仅握紧拳手，“吾知汝不信，可不得不言。”一口气呼出，淡淡的忧伤与无可奈何的表情像一层乌布蒙在那张帅气的脸庞上。

她眉头轻挑，毕了朝那道士弯弯一鞠躬，“多谢道长，无妨，这些话小女子记住了，日后会多加注意的。”

只听这一句，仿若天起清风，道士脸上的悲伤不见了，转而是如获至宝的惊叹，此乃奇女子！

那年她十三岁，名含青；他十七岁，名润微。

五年后京城。

含青走在城门附近，她是第一次来到此地，却不见东张西望也不见急促行事，只是淡淡地环顾四周，行步缓慢有节奏，看到一处卖饰品，便走近，纤细玉指指向一个步摇，“此物何价？”

小贩惊喜，这女子不似民间女，恰如天上仙，声音让人听了仿佛置于林间溪泉处，阳光碧林下，一袭碧衣着于其身，仿若天成，如今城中平民女一般着布衣素衣，大户人家的女儿也是白绸粉绸，未见碧衣啊！

待小贩回过神来只见那女子含笑弯腰，袅袅离去。街上的少男少女老妇孩童瞥见的都忍不住一番惊叹，美啊！

她正走在道中，只见三人拦着他，三人都十七八岁模样，倒感觉比较小，出口便是:“姑娘生的美，可否陪……”话未完，含青轻盈退步，退出三尺之外，“何事？”出声便如瀚海涛声，气势磅礴，原轻灵之声化作豪迈之声，仿佛是已在江湖行走数年。

“无，无事。”三人闻言心惊胆战，不敢再出言不逊，小跑溜走。

不久，又一清朗男声响起，唤道:“姑娘。”接连三声，她终是回头。

“公子可是喊我？”此声一出，不冷不柔，平淡至极，听不出喜怒哀乐，嘴角扬起淡淡的笑。

“正是姑娘，”那男子微微拱手作揖，俊面朗貌，着白衣褐边墨竹纹，再言，“赵某对姑娘甚有好感，不知姑娘可否赏脸陪赵某喝上几杯？”又是一揖。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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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生的极美，不料声音也如此变化莫测，赵某实在是感叹世间万事万物之奇妙，故想与姑娘聊上一聊，不知姑娘可愿赏脸?”此人举止文雅，面色激动迫不及待，却又隐隐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