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作《僵尸泰山》第一章
“师父,你确定今晚有僵尸出来?”小武躲在草丛里。他脸色惨白,如同是蚊子吸干了他的血液。
李真音摇摇头,“没出息。平时我叫你多练练定力,你看,关键时刻就派不上用场了。”蚊子飞到李真音脸上,他啪得一声,蚊子扁了。
天空之中,那一轮明月的皎洁像女鬼飘飘荡荡的白裙子,乌云迎着高山撞来,山顶时而出现时而半遮云里。
冷风有点大,风起了,树叶哗哗响,因为猎物出现了。
纸鹤从远处密林飞回,带着讯息,落到了李真音手里。
“小武,准备吃饭的家伙。活来了。”他说。
李真音两手一伸,一件极为合身的茅山大褂就穿上了,八卦帽正戴,帽后两条黄带子垂下,风起,衣角翻飞,如盖世英雄立于危难之际临危受命。
僵尸所到之处,毒虫猛兽无不蜷缩退却,山内山外无不风声鹤唳,僵尸挺着僵硬笔直的身子,在茂盛的林间跳跃、寻觅。他的脸看不见,在林子里隐匿了。但可以想象,他的面容是多么僵硬、苍白、冷漠。
他逐渐靠近李真音,林子里风声大作,吹得李真音睁不开眼。小武抱着乾坤袋,蹲在他师父身旁,他不大自信说:“师父,这戾气好像有点大,好像挺厉害的,好像……要不我们走吧?”
李真音说:“你再说退缩的话,我就门规伺候!”
说完,李真音跳出草丛,大作法术。
他嘴里不知道念什么咒语,很灵,风停了。他拿出罗盘,在茅山术的操控下,箭头指向了小武身后。
小武见了一怔,眼睛鼻子嘴巴凑到了一块,他哀求道:“师父……救我!”
李真音拨开小武,鞋尖不知什么时候粘了张符,对着空中踢去,一团青烟一起,随后四散开来。
“还不显形?”他嚷着。
接着,他做法开眼。
阴阳眼一开,就见了极为可怕的一幕。
见不脚——数十只枉死的冤鬼痛苦的呻吟,绕着他们上上下下的飘荡。他们面色如霜,凝重严肃,就像一尊尊腊做的人像。没有感情。
一个女鬼的脸红肿着,躲在一只鬼怀里抽泣,脸仿佛被谁狠狠重踢了一脚……
李真音怔得说不出话开,他拉起小武打着飞脚猛跑。
小武气喘吁吁的, “师父啊……这……这跑什么?”
“不是僵尸,是鬼。”
“你不是……能……收鬼嘛?”
“能收,但收不了一个足球队!”
他俩和一群冤鬼展开了赛跑,在荆棘密布的树林子里狂奔。天很黑,树叶很密集,无法分清脚下路况,每一步都从黑暗当中踏向另一个黑暗中。
鬼没有脚,没有影,飘荡如风,在林子里穿梭自如,即使遇到荆棘堆成墙也能毫发无损的穿越过去。
李真音和小武是血肉之躯,撞到什么障碍物都要避让,行动相当受限。按照这个速度,两人怕是要背水一战,与邪恶搏斗到最后一刻了。
跑了不知道多久,小武停下了,周遭黑洞洞的,见不到师父,他也不敢喊。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只感觉脚下崎岖不平,似乎在苦瓜皮上行走。
忽而,一个惊天动地地遭雷在天空中划过,他见到了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带着一丝丝愤怒,正在朝他移过来。
“啊?”他大怔,提腿就跑,加速狂奔。
这时,脚下一绊,他心中一凉,脸径直对着一块竖起来的大石头撞了上去。
柔软的嘴巴在坚硬如铁坚石上擦着,即刻就出了血。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落,流到嘴唇,浸得伤口处隐隐作痛。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气呼呼地站起大喊:“来啊!来啊!跟你拼了!”
前面,那只冤鬼面色狰狞的迅速靠近,伸手向前,就要一鼓作气把小武的脖子掐个粉碎。
这时,那块竖着的大石头下,某个动物仿佛从古老的封印中苏醒。她伸着懒腰,推了推“房顶”,又敲了一敲,然后从土地里猛地冲出,将灰尘扬得空气中密布。
小武咳嗽起来,左手捂着口鼻,右手驱开灰尘。灰尘散去,他心已经凉透,也没有了反抗的必要。
因为那一瞬间又一道闪电一划,山内山外如同白昼。他的面前,站着一只凶鬼,旁边,竟又多了一具女尸!
女尸板着白脸,一身惨白的清代长裙,头梳发髻,墓碑一样赫然立于眼前。
冤鬼目不转睛,继续伸手靠近。
只见女尸抬起僵直的双臂,那乌黑的指甲刺中了那只鬼魂,鬼魂在月下惨叫,迅速成为了一堆烟灰。
小武看傻了眼,竟不知女尸为什么要这样。
女尸把身子转向他,冲小武笑着,接着,吐了一口云雾,吐到了小武鼻子里。
他有些迷糊,嘴里迷迷糊糊地讲道:“怎么那么美。”
女尸蹦着僵直的身子,像提现木偶一样来到小武身边。她抱着他的头,吻他,亲他,尽量让自己尖牙避开他的皮肤,以免伤害了他。
小武睁着恍惚的双眼,什么都见不到,只感觉身前的温柔和醉意。
女尸拨开小武的衣,把他扑进漆黑的棺材。棺材里铺着红布,有薄被一床,正适合今晚的春宵。
她合上了棺材盖,关好,关紧,因为这样,就不会给那些过路的亡灵有机会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