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关注着有关你的未来,因为我的余生都将在那儿度过
“ Look at me. ”
“ I am. ”
“别让我看见你的柔弱,它会让我忍不住对你趁人之危胡作非为。”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沙发上的靠枕都被踹到了地上,身上被盖了一床薄被,她起身,脖子好疼,腰好疼。她围着茶几绕了一圈才找到被迫分手的拖鞋,像一段虐心的情恋。
厨房方向有声音,顺着香味儿走,锅里炖着玉米排骨,他正在洗那块儿解冻了一下午的肉。
“醒了?” 门到窗口不算近的距离,没抬头,他也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头好疼。” 不仅是头,心肝胃肺肾,全身难受。
“鸡翅刚出锅,你先垫两口。” 他知道,她一定饿了。
“你下午没课?” 她吐出骨头,夹起了下一块儿肉。
“今天周六。” 他随口应着,把洗好的肉切好,放进了高压锅。
是啊!今天是周六,难得休息,本来打算在家狂睡一大觉,结果一切计划都被打乱,大半夜,连床带人,她被房东赶了出来,仅仅是因为有个二傻子出了更高的房租,租期长,心眼蠢,而她就是被势利眼儿唾弃的那个,还被免费赠送了一堆 “ 你是短租的,我得可着长租的租客,提前告诉你一声,给你打个预防针 ” 冠冕堂皇的狗屁借口,没一个正当理由,丝毫不顾纸笔合同、素质道德。大傻子是谁?呵!见钱没底线的那个呗!
半夜十一点,她打通了他的电话。
“东西这么少?” 20分钟,他从天而降。
“我还觉得太负担呢!” 她没说,其实她把好多东西都扔在了那个让人恶心的曾经蚁窝。
“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换好拖鞋,眼神跟随脚步周旋,装修合适,格局简单,干净的不像一个男生的家。
“别跟我抢了,我想睡沙发。” 其实她就是想在半夜失眠的时候,看看外面的夜与景,透过那扇席地落空。
洗过澡,换好衣服,凌晨一点,她开始了睡不着的准备睡觉,其实这个沙发和普通的床没什么两样,不然她怎么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又在醒来发了会儿呆后,继续进入了嗜睡时间。好吧!她是被食物的香味叫醒的,无论鸡翅,排骨,还是他即将蹂躏的那块儿肉。
“今晚床归你,不许睡沙发。” 他把那块儿五花切成薄厚合适的大小,热锅,倒油,肉下锅前,扔进去了两块儿冰糖。他深记,她爱吃红烧肉。
“不要,沙发离路由器近,方便玩手机。” 她有点舍不得它。
“不行,你腰不好。” 他有乐育善教的职业病。
“你明天什么安排?” 转移话题才是阻止来回拉扯的王道。
“你准备干嘛?” 也许他可以带她出去转转。
“明天陪我找房子吧。” 总不能一直借住他家。
“好好好,沙发给你,你必须住这。” 想让她留在身边,除了放纵她,还能怎么办?
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她了。高二文理分科,江湖里传遍的强劲爆炸,他的班级来了个学霸,同学们都打趣,他打下的事业江山要分一半给别人为天下了。他当时没任何感觉,翻过理综卷子的下一页,准备进攻第二道物理大题,明天上午课的第一节,老姜说他会讲解分析。
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命运,其实都是天注定,你注定会遇上她,她注定会不爱你,或者太晚太晚才明确自己藏匿太深的爱你。
新的周一,老姜带进来一个新同学。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文理分科后和咱班同学一起学习,大家欢迎。宋群,你就先坐班长旁边,尽快适应班级生活。” 老姜指了指他的座位,她随着全班同学的目光,坐下后充分感受身边这个理工男的书卷气。对,书卷气,夹带温柔的书卷气,让人舒服的气息,少见的干净。她拿出学年统一的分班卷子,带好眼镜,但她不知道,这个她觉得书卷气舒服的主人,胸膛里那个拳头物品早已经开始了爆炸起飞、冲向宇宙前的倒计时。
是的,他觉得她不错,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她真的很不错。
“嗨,我是宋群。”
“你好,边宇。”
“边” 这个姓不算常见,国边伯爵,身份尊贵。可在爱情面前,照样不敢明了直接,和物理题太不一样,合力的作用,电流的走向,是既定的,答案摆在那儿,写明白步骤就好,可爱情……不是。
还是那个千篇一律的夏天,每次都下雨的相同三天,他们告别了历史都难忘的高中时代。
“你准备报哪儿?” 好久以前就决定好,要和她去一个城市,离得近一些。
“还没想好,你呢?” 所有人生的重大抉择都需要干脆的下决心,她的纠结和拖延是个大毛病。
“北大给我打了电话,你喜欢北京吗?” 他不确定,担心她也许更喜欢南方的温情,却陪他耗费光阴。
“协和分儿好高,我可能不行……” 其实去哪无所谓,只要他也在就好。
“你也不差啊!” 不只在我心里,在世界眼里也是。
八月末,他们在各自的专业方队里踢着正步,他读物理系,她没录上协和,但进了离他不到一百米的北大临床系,很好,刚刚好,她离他非常近,他就在她隔壁。
连读的八年,她过的相当累。周末早上六点就爬起来的泡实验室,他在跟导师表达自己想发展自动化的想法。他和同学创业的程序化智能机器人在各个行业为百姓服务时,她在凌晨两点的手术室熬着大夜。他终于稳定下来在西三环不错的位置买了房,做着一个大学教授、斜杠精英,她还在深更半夜为了要不要改行做着抉择和考虑。他看过了世界,她却刚刚准备入门。她有点后悔,她当时不应该不谙世事、天真妄想的决定学医。
第十年,她拿到了副主任医师,年纪轻轻,相当难得的一次过。身价地位在一夜间上一台阶,非常对的起她的拼命。
但他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告诉她,他心里的阴谋诡计。
“边老师的手艺真值得被载入史册。” 她吃的满足合心意,他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捧在手心上疼的小孩子。
“我们结婚吧!” 突如其来,他自己都诧异。
“咳……咳……” 他递给她一张纸,她惊讶的看着他,被吓得不轻。
“边老师,吃饭的时候不能开玩笑。” 她也有职业病,面对生命,总习惯性的做健康教育,已经融进了骨子里。
“我没开玩笑。” 他态度认真,看她的样子像极了听说她要来的那天面对的物理题。
“什么病因?” 她好想喝水,压一压困在嗓子里的反咳和惊吓。
“我暗恋你多年,你爱吃我做的饭。” 是啊,他暗恋她多年,她爱吃他做的饭。
“你病重的不轻。” 她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下一块儿肉不再看他。
“没关系,你不是在这儿呢吗!” 他继续看着她,他知道,她同意了。他知道,他多年的梦想实现了。他知道,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啊!在她面前,他什么都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对呀,有关于你的,我什么都知道。”
我始终关注着有关你的未来,因为我的余生都将在那儿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