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没有提分手，不过是逼我说出口
你的确没有提分手，不过是逼我说出口
是我提的分手，也是我哭得像条狗。
2017年12月16日 星期六 晴
文|深海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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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冷得彻骨，我穿梭在行人稀少的街道，看见路的转角有个姑娘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掩面哭泣。
堆在她眼前的，是一团团白花花的纸巾，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要分手就好好说啊。不要玩冷战，不要不接电话，知不知道有人很担心你，担心你的安全……" 她自言自语着，突然放声大哭。
我一怔，这不就是两年前的自己吗？
一时，心头有些复杂的情绪在隐隐跃动。有心疼，有迷惘，更多的是失望后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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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他，正值盛夏。
那时我刚上高三，和婉晴一起在学校本部附近租了房子。
有天晚上夕阳很美，染红半边天。下课后，我和她在小区里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正要拍照。
这时，他刚好骑着电动车经过，就在即将与我相撞的那一刻，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车筐里的篮球在不安分地晃动着。
"不好意思，同学。"
我回过神来，"没……没关系"，明明是我挡了他的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才没碰到你吧？"
我看向他，清澈明亮的眼睛恰似一泓清泉，脸颊在夕阳的映衬下微微泛红。
"啊，没有，没有。"
"那就好"，他留下一抹笑意，骑着车急速远去。
我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幅他举着篮球，挥汗如雨的画面，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路转角。
"走啦，傻子，干嘛笑得那么甜"，婉晴举起手机给我看美景，我有些心不在焉。
"哇，你拍的好美啊，你今天也很美。"我仰起头，今天西边天空格外绚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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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巧，转过街角，又和他打了个照面。
他右手搭在女朋友的肩，左手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碎发，然后一脸宠溺地对着她笑。
我低下头，隐隐感觉有些失落，刚才还滔滔不绝的我突然变沉默。
他女朋友的房子在我们楼前。以后的日子，每天早晨看到他骑着电动车提了早餐在楼下等候，阳光映着那张俊朗的侧脸，下午六点半又会准时出现。
"真的好暖，做他的女朋友会有多幸福。"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那么悠远。恐怕我和他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
某天早上，我们刚下楼，他骑着电动车载着女朋友经过。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婉晴拽过去挡住他的路，"苏豪，又是你，一天秀来秀去！"
他叫苏豪？他们认识？
我看着那双走远了的背影，握紧婉晴的手。
"美佳，这个男的跟我男票关系超铁，他对女朋友超级无敌暖，好羡慕诶。"
我朝着她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说话，心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4-
有个周末，下午放半天假，婉晴拉着我来到操场，我们坐在看台上向着篮球场眺望。
我一眼就看见身高一米八的他，高高地将篮球举过头顶，纵身一跃，那球在空中旋转不停，最后在空中留下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
不可否认，这个样子真的很帅。
我看了看身旁的婉晴，怀里揣着男票留有余温的衣服，眼角有闪耀着的星芒。
我多么想和她一样。
算了，我和他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每天依旧能看到他骑着车子，穿梭在小区与学校之间，也经常在周末偷偷跑到看台上看他打篮球，只是打消了我们之间会发生故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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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某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他突然申请添加我为好友。
这意外的惊喜驱散走我所有困意，大概深夜人最容易动情。
我们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已是夜深人静。这不会是一场梦吧？
他语音唱歌给我听，"已经约定过，一起过下个周末，你的小小情绪对我来说。"
我抱着手机傻笑，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循环，仿佛他就站在我的眼前深情地望着我。
"美佳，一起过下个周末吧，好不好？"
"啊，好吧。" 我佯装淡定，心头小鹿在很不安分地乱撞。
他又接着唱，我反反复复听。
那是我十八年来最激动的一天。将近凌晨四点，彼此道了早安后睡去，现实和梦境我早已分不清。
之后，我每天都活在他的关怀与温暖中，幸福感分分钟爆棚。
曾经，我可是羡慕过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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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他后时间过得真慢，终于等到下周末。
他背着吉他出现在我的楼下，柔情的眸子里闪着光，让我有点不敢直视。
还是他先打破沉默，"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好美，后来总是在篮球场看见呢。"
一时，好像压在心底的小秘密突然被人揭露似的，我的脸颊在灼烧。
酷暑的盛夏，街上行人不多，走着走着他突然牵起我，他的体温渐渐融进我的手心。
他歪头看我，一笑，比阳光耀眼，"你要怎么个告白法？我听你的，答应你。"
"你……弹吉他，告白99次，我就答应。"
他一手掏出背包里的吉他，手指娴熟地拨起弦来，在街头为我演奏一曲《做我老婆好不好》。
"美佳，可以在一起了吗？"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使劲点头。他将我轻轻揽入怀中，我感受着他和我同频率的心跳。
后来，他会煮好粥放在保温桶里带给我喝，会在行人匆匆走过的街头蹲下身子，为我系好鞋带，擦去鞋上的尘土。会在漆黑的夜晚载着我穿过大街小巷，只为买我最喜欢的红豆糕……我们也会做其他情侣做的事，真的好幸福。
我也终于可以一手牵着他，一手拉着牵着男票的婉晴，四个人出现在小城的每一角。伴夕阳，看日落。
苏豪，你真的特别暖。
遇见你后，我从未羡慕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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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该报志愿了。他是体育生，已经被四川一所体校特招，而我最后留在河北。
那天，天空中下着雨，他为我撑起伞，我们在雨中漫步，这样的天气让我有一点伤感。
雨幕中，他俯下身子拥吻我，在我耳边轻语道，"美佳，我们不会分开的，相信我。"
我撞在他怀里，"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早就听说异地恋很难熬，但他的眼神让我深信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刚开学那几天，我们每天视频，通电话，分享着彼此新鲜的生活，无论喜怒哀乐。
有时，我也耍耍小性子，说羡慕身边的情侣整天你侬我侬黏在一起。他很快哄我，这样我就觉得无比幸福。
他也会对着摄像头打着口音向我表白，然后让我猜他在说什么。
一个多月后，他参加了国旗护卫队，每天都要起早贪黑训练。我知道他很累，不敢轻易打扰，把更多想念都留在心里。
我记得很清楚，在一起一百天那个深夜，他专门跑到楼道里给我拨视频，一颗心瞬间融化。他还说很愧疚，第一个一百天就不在身边陪我度过。
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很是心疼。没有告诉他，却在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悄然落泪。
我知道你累，没关系，我可以默默陪着你。
那段日子，我清晨很早醒来，晚上到深夜才睡去。我忍不住地告诉他，再累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白日里，一遍又一遍刷着手机，得到的总是漫不经心的回复。我抱着手机，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经常质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很烦人？明明知道他很累，还要缠着他。又忍着泪安慰自己，他很忙，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没办法，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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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他发了一张训练的照片。右下角显示着水印，我搜索了一把，准备多偷几张照片过来。
结果发现，那是个女生的主页。有他的自拍，为数不多几张是她的。说实话，我真的很难将他俩联系在一起。
于是，我开玩笑提了一句，他秒回我，"别闹，好不好，我们只是朋友，美佳我只喜欢你。"
我信了，也没有再多过问。
可是后来，他变得越来越冷漠。我总安慰自己，大概是训练忙吧，可能每天一回宿舍倒头就想睡。
这样的生活让我越来越力不从心，即便这样，我从未想过分开。
可能是因为赌气，我和高中同学在群里玩大冒险，一不小心要求和另外一个男生互相留晚安一周。
他进了我的空间，也进了男生的空间，质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要不你跟他走吧"。
"吃醋了吧？"我暗自得意地笑。
他真的生气了，在慌乱中我删除了那个男生，也删掉了列表里很多异性好友。是啊，他曾经说过，他前女友为了他都不加男生的。
没想到，他说，"你真的不用这样，你也不用解释了。"任凭我说什么，那头又陷入一片死寂。
我盯着屏幕，热血冲上头，哭得像一个被冤枉了的无助的孩子，焦急难安。
"是我太作了，是我太作了，对不起，对不起，怎么办，怎么办，他……真的不理我了，他不爱我了……"
是啊，他不会跟你提分手，不代表不会用冷暴力逼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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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上的绿色指示灯亮了又亮，依然换不回一个原谅。
我擦干眼泪，"不可能，我们不会分开的，他还没看到，看到一定会原谅我的。"
你说过，我们不会分开的。
没等到他的回复，却等到一个新的好友申请。一看是男生，我直接拒绝了。
他第二次加我，备注苏豪朋友。"苏豪？！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是有什么事了吗……"
原来，那人是来劝我放手的，一颗悬着的心掉到肚里。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他……好像喜欢上别人了，他真的配不上你。"
怎么可能？前几天他还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转眼间就喜欢上了别人？
我哭着给婉晴打电话，说我不信他喜欢上了别人。她在那头安慰我，我依然说不相信。
"好想抱抱你，我……"她欲言又止。
"你？"
她说，"美佳，别哭，他不值得，真的。"
"怎么了嘛？他说过我们不会分开啊。"
"你别哭，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他……你们在一起了，他根本不让我俩往外说……"
我怔住了，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不早让我知道！我一直蒙在鼓里！
最后还是我提出了分手，只剩下满地狼藉的回忆，那段日子真的挺难熬的。
白天，我行尸走肉般在校园里穿梭，上着上着课，不经意间想起他然后眼泪夺眶而出。
晚上，辗转反侧，整夜失眠。我害怕他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承受不起醒来后的落空。
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的影子。突然之间，听懂了很多悲伤的情歌。
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和那个女生在我们分手半个多月前就在一起了。
从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我决心放下这段感情。
-10-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
当我走在路上，听到唱片店里传来这样的声音，还会突然很想哭。
我知道，时光会抚平我的伤口。
我也知道，我的眼泪不值得为你而流。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