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这书说一说

看剧《白鹿原》(2017.9.19.)

2018-07-14  本文已影响0人  洋中瓶子

(一)

我最近在看一个中国的电视剧【白鹿原】,讲述清末开始的一个大族的变迁史。不是新拍的,只是小说我风闻已久,一直没看到,听说拍成电视剧了,便想到要看。我非常喜欢里面对陕西乡土生活的描写,喜欢几名男主角的演技,喜欢陕北方言,所以看得很享受。我前世可能就是一个陕北农民,不然不会这么喜欢陕北民歌和陕北的黄土地。

(二)

我上次告诉你我在看《白鹿原》,现在还在看,从清朝末期,到共和革命剪辫子,到北伐革命,到军阀围困决斗,到打土豪分田地,现在看到国共决裂,被围剿。中心始终在黄土高原的一个白鹿村的大宗祠和它的主人更替间进行。觉得视野广阔,根深叶茂。关键是它不歌颂谁也不丑化谁,小脚女人和媳妇们,村落族长和长工还有自己的子女们,农民们和兵匪们,西化中的城里和原始状态的“原上”都写得很自然。因为知道后来有多次整肃,国民党有后来的惨败,农村的宗族势力后来会被消灭,所以知道此剧的走向必然是悲剧,现在我不爱看悲剧,却不能停下来不看。

(三)

我看到戏里面不论是待客还是家常,都是吃“油泼子面”。这通红透亮的宽面我吃过。本来以为是2013年在西安吃的,可看着看着,我却想起另一个场景:1970年,在陕西郃阳的一个车站,在等着载我们进村的牛车时。

1969年,广大干部下放劳动,我却正到上学年龄。父母和半个机关的干部们必须去陕西郃阳的干校,我父母必定是觉得我在干校会读不上书,所以拜托了外公带我回上海上小学。

到上海时,我外婆心脏病正严重。我去后不久,还不怎么认识外婆呢,她就过世了。然后是一片混乱,没人料理我,亲戚都很绝情。母亲回沪奔丧,在和亲戚商议很久后,被迫带上我,一同回干校。

7岁的记忆里,那场旅行是几个画面:

一个,是火车站送别的画面:母亲说话就哭。亲戚也无言。

二个,是在火车站下站后,坐六个小时汽车在山间盘的画面。我那时候熟记毛主席诗词,我认定我们盘的就是“六盘山”。

三个,是我们从汽车上下来,云集在一个棚子里吃面。所有的人都吃一样的大碗面。好像是要争抢的。母亲心情我当时还不能理解,只记得母亲严厉地说,之后会坐很久的牛车,因为那将是当天唯一的一辆回“南点”的车,不容错过。现在必须马上吃完这碗面,因为等下路上就再没有吃东西的地方了。

面很烫,是小孩子不能承受的烫;面很辣,是我第一次接触辣味。

我吃不下去,一根都吃不下去。

母亲那时候的心情可想而知,急、怕、恨。那时候浪费粮食也是一大罪啊。

正在母亲越骂我越哭,面条还是满满一碗的当口,一位叔叔挺身而出,叫我妈不要为难小孩,他愿意帮我吃掉。

后来在梦里面,我经常会梦见这样的面目模糊的叔叔,在我走投无路时,灰色中山装的叔叔会出现在面前……。

(四)

也许是干校的记忆太美好——永远的晴天和永远的满地黄土;大院里有马车,很雄壮;野地里总跑着四蹄的小东西,我觉得狗和狼是分不清楚的,他们表情一致,都在远处观察我们。大人说晚上可以认出狼来,眼珠子放绿光的是狼,可是晚上我们不许出去,除非有露天电影,大家都出去的时候;

是我把记忆美化了吗?记得那时候原上有好多马,大人说它们是野马,这个可惜我再也无从查实;我去的时候是秋天:玉米棒子、大青枣、地瓜干,长不高的棉花……,太多叫我兴奋的东西了。机关下放的干部里,有不少科学家、技术员,他们用什么方法探到了水源,设计了打井方案,却打到地下五米才见水,苦涩只能浇地的水。电视剧里仙草僵窝过的地方有水脉,白嘉轩领人去打井,掘不到一米就清泉涌出,这是这电视剧里让我觉得最不合情理的地方。高原上缺水,什么都长不高。但是日照足,枣子地瓜什么的都特别甜香。我们小孩出去偷吃树上的果实是常有的事情。有一个画面我烙下了:熟柿子挂在矮树上,我们一边摘来吃还一边报告自己吃到的那颗是“公”的还是“母”的,里面带核的被我们命名成“母”的。

电视剧里的对白,普通话里夹杂些还能让普通观众听懂的陕北方言,听上去真有劲道,和秦腔一样有劲道。我迷上这方言了,这几天在家里学着呢。我除了对上海话不能着迷,对其他方言都不排斥。

脸黑黑干干的老乡哦,大概就鹿三和鹿子霖最像了,鹿老爹也像。还有那些演不知名乡民的演员,穿着灰土一片衣服,脸上也就是灰土一片的表情脸色,这个也像;那地方的小男娃娃,头顶上有一根细细的长辫子,辫子以外却寸发不长,小光头上一根辫,这发型曾经让我笑了很久,后来回上海和同伴们描述了一次又一次。这在电视剧里咋不多见哩?

(五)

白嘉轩,演得好,从少东家到称职的族长,层次丰富。演出给全村人当主心骨的那种气势,和懂得人性之后的那种深度。

田小娥?这演员真太水灵喽,表情太城市。

黑娃?少年和青年时代都一脸狰狞。我猜他会是穷苦人闹翻身的典范,会是出去闯荡后遇见党并成党代表的人物,想不到现在看到一半了,他当上土匪二头目了。这个人物塑造的好,就是“捂不热的狼”,因为他在不公平中成长,人不会从长辈的教育中学会感恩戴德,却会恨人有我无。

白孝文?人物特好。是被过度教育成长的典型例子。人不能太有意识地培养教育后代,尤其是天赋有限的后代,那样教和学不相对称,会让被教育的人觉得知行合一难,阳奉阴违易,反而培养出自私的怂人。

鹿子霖,不错不错,无节无赖、能说会道、见风使舵、贪婪无度。小人得志时猖狂得起来,情势不妙时也夹得住尾巴。

鹿兆鹏?这个演员选错了,气质上没有热血青年的蓬勃朝气,长相上也没有革命家的刚气。嘿嘿,我看了他演【我的前半生】,那里面他演得太好了,聪慧不失忠厚,多情又不失自制,面对怕伤人却又不得不伤人的失控局面,他满脸纠结的样子不光是演出来的,还是长在他的长相里的。在《白鹿原》里,他这长相就拧了,该是瞿秋白不如,我猜他过不了延安整风的关。

白灵?差!致使本来该很可爱的人物一点也不可爱。

9月24日补充:

这几天又继续看了几集,看到66集了。应当说从40多集开始,我开始失望了,但是还是愿意看下去,只为了一旦写回“原上”,我还是喜欢的,而且不能相信开头这么好的电视剧,会蛇尾。

小说怎么写的我不知道,电视剧从40多集开始,有悖常理的漏洞太多了,尤其是写鹿兆鹏那些人的一系列活动的。无论他们演得怎么“英勇顽强”,这批人会让我心里不安,常常希望他们失败后隐藏起来,隐藏得深深的,再不出来。可是不,他们总是太快的又冒出来,冒出来后,又给各个人物都带来不安。

以岳维山的阴险,他要杀鹿兆鹏,在劝降或者逼供无效后,很可以从速从快找理由搞个就地正法,断不会接受将对方押回老家正法的建议。被法场换人一幕太牵强;

冷先生倾家荡产营救鹿兆鹏的动机,也是太牵强,仅仅因为“他是我女婿”,而观众都知道这是个怎么背叛他女儿的女婿;

最要不得的,还是鹿兆鹏本人,牵涉这么多人性命干系被救,居然在假死之后不久,就贸然公开在乡亲们面前亮相。而且这个人被悬赏通缉了,还总在西安或“原上”一带转悠,总在岳维山眼皮子底下活动,仿佛他们的活动范围就这点,仿佛怕观众不够提心吊胆似的。

后面的刺杀姜叛徒一场,简直离奇可笑,白灵扮成一个回族面纱妇人,没学过羊肉泡馍手艺,而且自家的饭都不会做,就能娴熟地在“特别狡猾的”姜叛徒面前现场调制了。

反正,写到鹿兆鹏那一拨人,情节发展就跟贴上去的烂膏药似的,这是同一个编剧写的么?

11月24日补充:

全看完了。

出彩的是鹿兆鹏以外的那班村子里的人们。

看到后来,挺替朱先生想的。他这样的书生,一身正气,又一身穷酸书生气,本来是个活不好的人物。编剧却让他每次都逢凶化吉,而且不在场时也能有锦囊妙计救人。他的满腹经纶如果不是如同胡适或者鲁迅那样地去用,本来是百无一用的,却被安排可以编县志,而且周济了一群穷儒。到抗战时也没被日本人和汉奸逼迫,相反还能激励将士作战。最后穷一生之力编纂完毕县志,算了谁兴谁亡的最后一卦,圆寂似地化羽成仙而去了。

这个人物是故意弄一段传奇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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