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娃说

娃周末回家。

昨晚上叽叽喳喳地跟我聊天到深夜。今天午饭后又赖在我的床上睡午觉。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去睡？我问她。“因为妈妈的床上有妈妈味。”这位身高一米六八的高二女同学用理直气壮的腔调回答，然后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了钻进我的被窝。

下午送她回校前带她去她爱吃的饭馆吃饭。她心心念念这家饭馆好久，尤其爱其一道牛肉。“不过以我们现在的经济条件，我这次可能就不点这菜了。”她在去的路上打算着说。年前我辞职，新工作还没着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她爸爸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房装修，反正对她越来越吝啬。我看她说得认真，心里冲出一股豪气，一边开车一边说: “今天我非得让你吃上这个菜。” 她坐副驾驶，把头轻轻靠到我肩膀上，我感觉到一种亲密。娃慢慢说: “妈妈，你对我真好。”

昨天晚上聊天的时候，我坐她床边，她躺在床上。聊到后来她困得眼睛睁不开，我让她睡，她闭着眼睛，忽然说: 人一定要有妈妈。因为妈妈不用我努力就喜欢我。我不用非得长成多么漂亮，或者多么能干。妈妈就喜欢我本来的样子。我高高兴兴当自己妈妈就喜欢我。所以人一定得有一个妈妈啊，那样至少世界上有一个人是这样爱你的。

她小时候肯定不是这样想的。这几年我调整了自己，她也调整了很多，现在是越来越能和我连接得上了。我很高兴她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