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叔一家

2024-03-31  本文已影响0人  程屿

        记不清具体何年,二叔家起屋建房。趁着我父母去参加姨奶奶寿宴之时,砍掉了母亲雨水季节移栽、长势喜人的蔬菜,挖掉了兄弟几人共有的菜地,在上面建了地基、起了房。那时母亲闹过,倒也不是因为随意丢弃在土堆上日头晒蔫的菜,而是二叔家的不打招呼和爷爷的听之任之不作为。

        在我慢慢长大一些的时候,母亲总是告诫我:要争气,要在别人家面前抬起头,不能让别人看不起。

        那时,我还没有办法完全认真的理解母亲所言,只是以为好好学习就能争气。

        而似乎从菜地之后,我家与二叔家的矛盾越来越多,但又会在特定的时候和和气气。

        二叔家新屋还未竣工时,依然住在两排一样面对面的老房子里面。二叔家在前排的最右边,我家在后排的最左边,紧挨着爷爷和小叔家,那时候小叔还未婚,同爷爷住在一起。那时我们门前的地面已经变成了水泥地板,除了爷爷家的。

        大人有大人世界的纠纷和烦恼,而小孩子之间是不存在的。我经常同叔叔家的哥哥们一起玩耍(我家中排行老大,妹妹年龄小,弟弟还未出生)。二叔家的哥哥会用篮球砸我,会站在他家老屋门口朝我手臂扔鸡蛋,会将点燃的鞭炮扔进我卷起的裤腿里面......

        但叔叔家的哥哥们会在我被欺负时帮我出头,会在放学后等我一起回家,会将拥有的小零食都给我。我母亲也总是告诉我:大人之间的矛盾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就做小孩子。哪怕如今我早已到婚嫁年龄,母亲仍是如此。

        二叔家在当地有点名头,当外人碰见我问我是谁家的孩子时,知道的人便会一语道破:勇国(二叔的名字)弟弟家的老大。许是二叔的名头,许是在农村,二婶传播消息的速度快的惊人。而后一天的傍晚,当有关我家的谣言传到家里时,我的父母二人当场大发雷霆。(谣言大概内容:我的母亲在外同他人说二叔大伯家的坏话,还将三兄弟共有的六丈水田同同村的换成了旱地,言说我的爷爷帮着我家对付二叔家)

        那时,我已然初中,弟弟也已经做完心脏手术,身体状况大有好转。那个晚上,父母将弟弟哄睡后,二人歇斯底里开始了争吵。也许是太过愤怒,压低的吵架声还是源源不断的透过房间的缝隙传出来。父亲不明所以的指责着母亲,但对完所有细节后,父亲变得更愤怒了。他吵吵着要提刀砍了二婶,甚至人已经从床上爬起来,夺门而出。嘴里还大声骂骂咧咧的。

        因着我家起了新房,临时修建了三间小房子作为临时居所。小房子左右相互墙壁间每一排都留了洞口,为了通风也为了架起横梁。路边第一间作为厨房和待客场所,父母和弟弟的卧室在中间,而我和妹妹睡在紧挨父母的另一间,而我们那间是没有门的。

        不用细听,父母的争吵声就轻而易举的传入耳中。母亲大骂父亲:有本事去砍啊,你去看看砍死了还会不会被欺负,你只有本事窝里横,你二哥二嫂骂人诋毁的时候咋不见人呢。你妈死的时候也没见你爹宰了那两口子啊。还有之前小的做手术回来你就建房,他们不由分说说你拿了老人的钱建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去呢。而后,父亲再没嚷嚷着要去砍人。

        在此之后,对于二叔家跟我家的矛盾,父母难得的能统一起来一致对外。母亲也在与二叔家持续的抗争中一改往日息事宁人的态度。能在二婶当众让母亲难堪时迅速反击回去,能在二婶对我家诋毁至今敢于反抗,能在爷爷含糊其辞时当场怒怼愤斥不公。

        以至于后来,二婶又以母亲是全家唯一一个顶撞爷爷的人,作为后续新一轮的对我家的抨击。

        在一次又一次的矛盾中,父母似乎意识到,一味的迁就和忍让并不能够平息这些风波。尤其是政府以三年之期承包父亲兄弟四人都有份的土地范围,直接让二叔一家再次将矛头对准了我家和大伯家。

        借由此次升级的矛盾,父母想将之前所有矛盾纠葛都一次解决干净。实在不想在一次又一次纠葛中重提旧事,劳心费神。

        但二叔总将六丈水田之事重复提及,二婶也一直认为爷爷的钱全入我家的口袋,并借此重复生事。

        母亲实在气不过,提出让二叔将之前建房和修路所占的土地面积归还,并要求重新划分当初通过抓阄选地但不公平执行的土地面积,与此同时,由爷爷牵头对钱财之事进行梳理与公示。

        二婶跳了出来,完全没了之前骂人的嚣张气势,并含糊提及:那就算了吧,不用重新划分土地区域。更不用在提及之前的事。

      但我们所有人都清楚,二叔一家从不会就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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