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没有直线

去安亭向阳村，是不需要问导航的。

出小区拐上新凤路，经宝丰路，嘉松公路，博园路，墨玉路，上民丰路到底就是。去工地或去村里那就随便了，也看心情。

一路都是向北，左拐，绕鸡肠子似的。

这条道从前年年前开始跑，早去晚归，一个月总要跑十几趟。一年多下来了，熟悉，几个红绿灯，什么路口什么时候堵车，清楚。

但现在，严格的意义上说，我还在隔离期。可我要去那边村里开复工证，还有工人的登记资料，都快三月份了，天天数日子，数着数着就快不知道哪天对哪天了。

这路不跑没办法。

小区门口，远远地见到几个着志愿者服饰的，戴着帽子和口罩就看不到脸了，但眼没遮上。车子到边上时，他们眼早就被车前出门证的红色刺眩，所以没人拦我。那根粗绳上系着红色的三角旗，被刀砍了般，忽地就掉到车轮子下面。

很顺利就很自豪，我是良民啊，快二十天就出门三次，远远不到他们定下的两天一次出去采购日用品之规定。

天，阴沉着，别人欠它多少没还似的。雨报说今天八十的概率有雨，现在是我们暂时生活在二十的概率里。路边的野花开了，点点鹅黄色在风中摆动着。车内没开暖气，估计风还是有点寒，春天已经报幕了，但戏，还没开台，还缺几声锣鼓响。

雨没下，路却不畅了。两个集装箱并列着成了铁墙，立在华新和黄度的交接处。望着铁墙就是遇到悬崖绝壁，只好掉头从纪鹤路去绕道了。

主道都是畅通。

若选近路，应走曹安公路，但那里有省际检查站，安亭的隔壁属昆山，估计较严。还走民丰路兜吧，远点，但还是在上海境内，保险。

穿过外青松公路，才发现民丰路也堵住了，但旁边的驼鸟路可以走。一顶帐篷边站着两个黑衣人，也不全是黑的，手臂上有一截红。

头上挨了一“枪”，却不让我过去。他发现车前的出入证不是他们发的，像发现了外星人，任凭我说认识多少村民，认识主任，书记，没用，他不认识我，要我回外青松到篷青路绕过去。

本来四十分钟不到的车程，七绕八绕的用了近两个小时。

名言说，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踩出了路；还有，条条大路通罗马。不错，现在出门就是路，大路小路，跨江过海，即便大山也可穿越。

每条路都不容易，精心选择的，不一定走得下去；走不下去的不一定没有前途，绕个圈子，走点曲线，同样到达理想中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