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来自离天最近的声音
文/@左小祺
11月2日，我和人民网记者焦中理一起到解放军301总医院采访看望了来自拉萨、西藏、贵州的先天性心脏病儿童。这是由中华慈善总会“为了我们的孩子——千名少数民族贫困家庭先心病儿童救助行动”筛查确诊的贫困先心病儿童，他们将在解放军总医院接受免费救助治疗。来自拉萨的12岁女孩扎西平措和她14岁的姐姐益西卓嘎在坐完40个小时的火车后，第一次到达北京。和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另外8名西藏先心病儿童和他们的家长。
当我和焦中理来到她们病房时，姐姐益西卓嘎正在为妹妹扎西平措梳理头发，对于我们的突然造访，孩子们有些受宠若惊似地无所适从。我和中理在她们姐妹旁边坐下，很庆幸她们会说普通话。
我们问她们在北京吃的和住的都还习惯吗？她们说：“这里非常好，因为这里很暖和，吃的也特别好。在家里这个季节很冷，没有任何取暖的东西，平时只吃糌粑。”
中理接着问她们：“你们平时吃什么菜呀？”她们居然想了一会才说出了屈指可数的两样菜——白菜和土豆。
我们与腼腆的姐妹俩聊了许多生活中的琐事后她们才渐渐地适应了我们的谈话。她们天真，朴素，真诚，就像深蓝的天空一样纯粹。听说拉萨的天空离地面很近，人可以与天空对话，我没有到过拉萨，没有亲身体验过那种来自灵魂的对白，但在与扎西平措和益西卓嘎姐妹俩聊天时，我却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感动。
扎西平措告诉我们，她们深居藏区，没有来过北京，只是在课本中看到，北京是中国的首都。她在纳木错小学读五年级，国家教育政策已经到达她们那里，而且还开设了英语课程。
中理问她们：“你们平时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外面的世界呀？”
姐姐益西卓嘎回答说：“通过课本，偶尔也看电视，但是很少看。”说完后很不好意思的笑笑。通过她腼腆的笑容和欲言又止的话语我可以察觉出她对外面世界的好奇与憧憬，虽然她们生活中已经有了电视，但并不会像我们一样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观看。在她的意识中电视或许是最科学先进的一种了解外面事物的渠道，因为她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电脑。当我和中理问她们互联网的时候，她们姐妹俩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我们，并不知道互联网是做什么的。
妹妹扎西平措也已经完全接受了我们的聊天，抢着说：“我在课堂上也学过好多国家的首都。”然后很真诚的给我们列举了好多国家的首都名字。
我问她：“你和姐姐谁学习好呀？”
然后她们两个接着都谦虚的指着对方说：“她！”
我和中理相互一笑，看到她们天真可爱的样子，就仿佛看到了儿童时的自己，只是她们没有我们幸运，出生后就患上了先天性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是所有先天性疾病中最严重的一种，在新生儿中的发病率为6‰至9‰，地处西部的少数民族地区，先天性心脏病的发病率特别高。先心病会对孩子们的正常生活产生非常大的影响，很多儿童都因先心病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被病魔夺去生命。
当我们问起她们的理想时，妹妹扎西平措说：“我长大想当一名警察，可以保护大家的安全。”姐姐益西卓嘎说：“我想当一名医生，能治好很多人的病。”说完她们都羞涩的笑了。
我突然间有些沉默，记得在我像她们一样大的时候，也有过扎西平措一样的梦想——当一名警察。那时别人问我为什么想当警察时，我说：“因为当警察特别威武，可以拿着枪，特别帅。”而扎西平措想当警察却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还有益西卓嘎梦想当医生是为了治好大家的病。她们的梦想都是为了别人，在现实主义扎堆的今天，能保守这样纯真的梦想的人真的已经很少了。
虽然年少，但依然有梦；虽然有着同样的梦想，但初衷却大相径庭。
藏区人民总是有着善良纯真的心灵，不管现在商业化的物质买卖如何侵蚀，依旧不会剥夺掉他们内心深处的纯粹……
接着我和中理到另一个病房看望了来自贵州的儿童陈涛，他只有4岁，没见过多少生人，怎样逗他都不与我们搭话。陈涛的父亲也不善言辞，与我们交流时还显得有些紧张。
陈涛父亲告诉我们：“孩子平时一发烧就好几天，很难治，后来医疗队来我们这里进行筛查，我们才知道孩子是先心病儿童，家里经济拮据，没有钱给孩子看病呀，能得到全额免费的治疗，心里很感激。”听完这些话，我可以感受到陈涛父亲心里的激动。
在交谈中我们了解到，他们是贵州山区的彝族，家里孩子多，负担大。虽然我也是来自农村，家境不富裕，但当我深入与陈涛父亲交谈时，却感到更多的不可思议。
中理问：“你们平时的经济来源是什么？出来打工吗？”
陈涛父亲说：“没法出去打工呀，家里还有老人需要照顾，只能在家种地，主要种玉米。”
我问他：“收入怎么样呀？种了在哪里卖呀？”
陈涛父亲有些激动的说：“哪里会卖呀，种了只是自己吃，在我们山区收成也不好，到年底就差不多吃没了。”
我有些惊讶说：“那没有其它的经济收入了吗？”
陈涛父亲说：“有时养几头猪，但也养不了太多。”
我有些疑惑，问：“您说孩子多，那您到底有几个孩子呀？”
陈涛父亲说：“我有11个孩子呀，2个儿子，9个女儿，陈涛是最小的一个孩子。”
11个孩子！我非常惊讶，也更觉得疑惑，即使国家计划生育的政策没有到达他们山区，如今拥有11个孩子的家庭依旧让我感到震惊，并且在我们老家农村，普遍的规律是贫困家庭没有足够的经济支持，假如没有计划生育政策的话，也是不敢要太多孩子的，如今养个孩子多么不容易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我不能理解陈涛父亲的家庭观念，为什么在没有经济收入的情况下还会要这么多孩子，那是多大的家庭负担呀！
中理也很震惊地说：“您那里也是多子多福的传统习俗吧。”
陈涛父亲有些难为情的说：“也不是呀，我们家庭小，属于弱势群体，如果家里兄弟姐妹少的话，经常被人欺负的，种的粮食，养的牲畜，经常被偷被抢你也没办法呀，我这一代被人欺负了，所以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被人继续欺负，就多要了几个孩子呀。”
我听了很是震惊，我说：“现在国家政策还没有到你们那边吗？”
陈涛父亲说：“国家政策已经深入山区了，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我问：“你的孩子都上学吗？能考上大学走出山区吗？”
陈涛父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都不上了。”
我接着问：“是学校收费高的问题吗？还是还没有学校呀？”
陈涛父亲说：“有学校，上学也是免费的，但是家离学校太远了，每天要走2到3个小时才能到，而且路不好走，所以孩子就不去了。”
听了我无言以对，这个世界总是存在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现状，在亘古不变的传承中沉淀出难以理清的章节，他们需要政府的关照，更需要我们每个人对他们的关爱。
从贵州山区来的9名先心病儿童，他们也只是遥远山区的一小部分，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困难，还有多少等待救助的儿童我们都不得而知。还有那10名西藏先心病儿童，他们的医疗费用得益于中国农业银行开展“一张纸献爱心”所得的善款。作为金融系统中首家开展“一张纸献爱心”行动的金融机构，中国农业银行积极在系统内开展节约纸张、杜绝浪费行动，同时按照“一张纸献爱心”行动精神统一对废旧纸张进行处理，筹集的款项共计108万元全部捐赠给中华慈善总会“一张纸献爱心”行动，这些善款用于救助10名来自西藏的和9名来自贵州的贫困家庭先心病、白血病患儿，但在山区贫困家庭中，仍然还有需要救助的儿童，还有需要改变的生存现状！只有我们共同伸出友谊的双手才能渐渐的把无序杂乱的章节抚平理清。
他们那里没有好的生活条件，就连医疗，教育，治安、交通都无法保证人民正常的生活起居，但是他们保留了最为纯真的善良，朴实，真诚与感恩。祝福这些儿童，愿他们早日康复，愿我们都保守一份爱心，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那些应该得到关爱的亲人们，愿我们都站在灵魂最深处寻找到属于爱心的对白。
那是离天空最近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