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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帆齐写作营‖儿时过年

2024-02-19  本文已影响0人  向往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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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回老家,姐弟四人聚在一起聊着家常,不知不觉我就想起儿时过年的一些往事。

那还是八十年代末,我老家坐落在赣东北一处偏僻的小山村,村民以种田为生,日子过得穷苦。

我那会七八岁,正是贪玩好吃的年纪。家里实在没啥吃食,唯有过年时才能放开肚皮吃上一回。

进入腊月天,我缩着两道鼻涕成天问母亲,到底啥时过年呐?母亲冲我笑笑,快了,快了,就快过年了。

知道我为啥那么盼望过年吗?因为我儿时梦想,多半都能在过年时实现。好吃的自不必说,好玩的也会有。当然,还有新衣服,平时放牛砍柴的活居然也不用干。反正过年了,大人们都宠着孩子开心,有啥愿望尽量满足。我不敢想象,世间哪还有比这更美好的时光呢!

离过年越来越近,我和伙伴们欢呼雀跃,而我的父母却眉头紧缩,忧心忡忡。

那会家里真是穷。一到年关总有人上门讨债,而且过年的开销不小,该置办的一样不能少,这些钱又从哪来呢?

村里人借钱过年的大有人在,而我家倒还没有过。虽然大部分年过得清苦,只有我们看别人家杀年猪,吃饺子的份,但再怎么简陋,父母都能赶在过年带给我们姐弟惊喜与欢乐。

临近过年,庄稼人早已闲赋在家,一门心思旁算着过年该忙活的事。

按老家习俗,从腊月中旬开始,所有人家都该准备与年有关的吃食了。我的家乡山清水秀,物产丰富。从记事开始,我便跟在母亲身后馋着各式各样的年俗美食。有做年粑,大人们忙活一整天才能出来的“大工程”;有熬年糖,站在家门口就能闻出香喷喷的味道;有打洋糕,从石磨出米浆到柴火灶的蒸功夫;有磨豆腐,赶在过年前的一堂必修课;有杀鸡鸭,虽不及年猪来得排场和阔绰,过年却极为讲究。总还记得,母亲带着我去村口的小溪剖洗鸡鸭,每回都能从鸡身上留出一只洗干净的气囊,让我吹成气球一样耍上好半天。

儿时过年,年味在忙碌中一点点弥漫开来。每收获一项年俗美食,感觉离过年便近了一步。好在那时庄稼人真的闲空,要不然像现在,根本来不及准备。

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事情,父母精心盘算过后,父亲赶早骑上心爱的老式自行车赶去十几里外的镇上,置办年货。其实,我也很想去。或许大人一松口,孩子一参与,这件重要事可能就乱了计划,毕竟每年采购必须品的费用有精打细算,加一块都不能超出半张老人头的范畴,要不然年后全家人得喝西北风了。

尽管这般拮据,我们依然翘首以盼,等着父亲返家时发出那一阵清脆的车铃铛声响。“叮铃,叮铃”,在我们印象中,那便是世间最美妙动听的声音,它是爱的召唤,更是心的欢喜。

父亲前脚刚着地,孩子们便围了过去。他从自行车后座上取下一包袋装的年货。这袋子有时鼓鼓囊囊,有时候只能装上半个袋子,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两眼放光,盯着父亲忙活。

在取出过年用的鞭炮,年画,红纸,香烛,还有小小袋的干香菇木耳之后,父亲总能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两样讨人喜欢的玩耍物件。比如一只缠红绳的口哨,一把包着彩纸的糖果,偶尔还有让我高兴跳脚的两小盒烟花。这时,母亲赶过来帮忙拿东西,一边嗔怪他乱花钱,对孩子们太过宠溺。

儿时过年,最欢乐的日子便是除夕。我记忆中,父母那一天格外忙碌。一早,孩子们帮忙贴春联,老屋共有三道门,一个大门两个耳门,对联是请村里的先生帮忙现写的,待字迹干后便往门口贴上。那时我还小,积极性尤其高,只是不太懂递给父亲春联时,他的那份挑三拣四。原本只要几分钟搞定的事,我一掺和,没半小时都弄不完。

于是,母亲又急冲冲赶过来提醒父亲,得准备出门去祭祖了。因为过年不能骂人,要不然母亲早已开始数落上了,谁让父亲一直“老不忙”呢!

那时我爷爷奶奶健在,但爷爷的三个兄长早年过世,都埋在离家较远的镇郊外山上。父亲带上我一起赶去祭祖,年年如此。直到我去省城读书,此后父亲便一人独自前往。

我和父亲赶回家刚好吃中饭,其实就是简单的一顿炒洋糕或者管饱的饭食。除夕的年夜饭才是大戏,一家人都得留着肚子过年呢!

每回,我家的年夜饭不算早,隔壁舅公家的爆竹总是先响起来,我和二哥欢快的跑去捡宝贝似的,翻找零星未响的爆竹,全然忘记了饥肠辘辘。

父亲和母亲忙个不停。年夜饭先捞米再蒸,满满一饭甑呢。土灶台上热气腾腾,无论里头的大铁锅,还是外头的炒锅,还有烟囱旁咕噜噜冒水泡的小吊锅,都在一个劲的哼小曲,乐个不停。

父亲在土灶台烧柴火,母亲系着围裙舞动锅铲。年夜饭的四个大钵菜,鸡、鸭、猪脚和炖肉都放里头的大铁锅蒸着,煎鱼和香菇木耳炒肉等菜肴放外头的铁锅烧。大冷天里,母亲围着土灶台,额头上直冒汗,一边忙着炒菜,一边还要指挥父亲添柴压火。柴火灶火力大,也不能一个劲的猛烧,要不然一大桌子的美味可全糊了。

晚上六点半左右,八仙桌上摆的满满当当,我早已馋得不行,虽然也在厨房偷食了好几块肉片。

母亲赶在鞭炮响起前,站家门口低声喊上几句话,呼唤一家老小平安,回家过年。然后,父亲才开始点燃爆竹,一家子齐整整的上桌,吃上美美的团年饭。

盼了整整一年啊,那一桌散发奇特香味的饭菜,不仅是儿时狼吞虎咽的美食,更是一家老小欢声笑语的向往。

年夜饭真香!除夕夜吃过饭,母亲又开始张罗守岁的吃食,那会家里还没电视机,一年一度的春晚自然也不得而知。

总还记得,母亲在大铁锅里烘花生,自家地里种的,专门留着过年吃。烘花生捧在手上暖和,吃起来比五香瓜子还香。

一家人守在老屋堂前,难得一回放过烟花,多半是围着八仙桌打纸牌,谁输谁钻桌子,亦或在额头贴小纸条的那种,全家快乐玩耍,甭提有多开心。

待夜间玩的差不多时,母亲唤我们洗脚洗脸,准备休息。家里留着灯,父亲赶在关门前,放上一挂鞭炮,寓意关门大吉,全家人这才入睡。

大年初一一大早,母亲早已给我们备上崭新的衣服。这些都是从镇上扯好簇新的布匹,专门请裁缝量身打造的一身新衣裳。

穿上崭新衣裳,我吃过初一早上的团圆饭,便开始屁颠屁颠赶去同伙伴们玩耍。其实找伴玩也不全是,多半还有一些臭美显摆的小心思。

如今想起来,儿时过年虽然穷,却是喷喷香的年味,真真切切的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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