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固执与程千默
虚构
高二上学期开学，推开门，他一直在捕捉一个人的身影，可惜，没有找到。
8月16号又离得很近。这天，有列火车带着一个女孩走了。
对于固执来说，8月16号是个特殊的日子。
总会出现一个伤口，愈来愈严重，然后突然愈合。
为什么伤口很深，一开始怎样都抹不平？
然后数着日子，一年365天，把漂流的日子刻在记忆里。
谁曾勇敢地说青春的告白？谁曾仓促地说成长的告别？
2016年，临近夏天，男生傍晚接到一个电话，骑车到学校。
学校的大门开着，往里有扇木门，很老，墙壁上粗糙得不合时宜。
男生看见女生，走过去，相对无言。
回想起来，这一段如同故事将要写完。
我们总以为自己要为对方做最好的打算，以为这样便是最好，尽管看起来对自己很残忍，可是忘了，一个人走，还是过于孤单。你深思熟虑的决定，往往在对方看来是仓促的“为她好”。
你不能站在草丛里，不能站在花旁，不能站在缀满露珠的树下，不能站在我正漂泊的甲板上。你要登上小船，开过码头，我最好远远看着你，等待之后的开始。
女生离开后，男生努力学习，没有人知道他的故事，他把自己隐藏起来，依旧如常。
他说，“我觉得这世界无意义。”
同桌说，“别啊，别想不开。”
他没说话。
同桌说，“人生其实还是有很多乐趣的。”
他还是沉默。
“你看，我们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多可惜啊。”
..........
“我们有很多乐趣没找到，别担心考试，不就是高考嘛。”
........
“不要这么愁苦嘛，想想以后，想想大学，想想你谈恋爱，想想以后的女朋友啊。想想以后美好的生活啊！”
“你这么想找女朋友想干嘛？”
“呃，有点尴尬。”
.............
那时，我看到他眼角有颗泪珠，但我不懂。
待我智商涨到180的时候，我才明白。
无意的念及，往往是另一个人念念不忘的声音。
男生叫陆固执，女生叫程千默。
他们认识同一个人，月老张洋。
他经常叫人一起去玩，认识的男生女生通通一起，固执和千默便是这样认识的。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鬼才信呢?
固执说我可以这么认为。
出去玩的次数多了，固执准备动手了。
这个混蛋，连英语课都有点不敢举手，竟把所有的胆量放在表白上。
他选择在QQ上表白，据说，这是独门绝学，传子不传友。
固执等在屏幕前，焦虑不已。
另一方或许在屏幕前，犹豫不已。
谁捅了这层纸？谁要越过那条线？
一脸尴尬，她没有回复。
第二天，气氛诡异。
第三天，空气凝结了一般。
.................
终于，她说了愿意。
终于，固执成为第一个有女朋友的人。
我说，“当时感受？”
他说，“当然很开心。”一脸羞涩的开心。
我没经历过，我可能无法了解，喜欢一个人的欣喜。
同时，我也无法了解，双方的喜欢，在这个年纪，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我还无法了解，喜欢一个人，最后却出现那么多的冷淡。
那是高一，当我还在念着那个该死的小球，没有加速度时，仍然往上跑。那个该死的容量瓶，永远带不了多少毫升的规格？固执已经先人一步，甩我好远了。
固执没有告诉我他们的矛盾，他说，这其实，不是一个人的事，我告诉了你，就等于把她的事也说了。
我猜，无非是家长，老师，学习成绩这三样。
固执说，这很复杂。
他和千默在QQ上聊天，什么都聊。青春就是好，我们可以无所畏惧。我们可以不用设防，聊到天南海北。
但固执忘了一点，他用的是他哥的手机。
“当时真是单纯啊！”固执感慨。
他哥拿手机一看，呦西，QQ都没退，然后看了一下。
然后，知道了他们的事。
然后，他爸妈也知道了。
气氛尴尬。
他爸妈不再随意允许他外出了，这是阳春第一关。
他没有感受出来。
接着，他依旧和千默聊天，他爸妈破门而入，固执被抓。
至今回忆起来，固执一脸唏嘘不已。这是阳春第二关。
喜欢一个人，从远距离产生朦胧的好感开始，到近距离的拥有，谁牵动了那条线，谁又开始放出硝烟，谁开始憋着心事不说？
固执跟千默冷战，我不知道原因。
我曾经无数次想套他的话，结果不了了之。真的恨不得买瓶酒来，把固执灌醉，让他说出真心话。
固执一直不谈他们的矛盾。这或许是他的心结。
冷战，在那时那个自己看起来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却在后来的自己成为最后悔的事。谁曾偷偷摸摸想自己的心事？谁曾在原地画圈，数着往事？谁的固执，伤害了谁的顽强？
一个月的时间，冷静地度过。
但总会结束，无论以什么名义。
可结束，往往是另一种开始。
千默成绩不好，尤其是物理化学，学理于她而言很难。家里人都希望她读文科，可当地的一中文科不太好。
我曾经看过她因成绩而哭过，她真的很难过。
她希望坚持读理科，但这希望越来越小。她希望固执给她坚持的动力，鼓励她读理科。
固执很理智，知道她读理科会很难，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但固执很想和千默在一个班，她读文科意味着要分离。
两难，前不进，后不想退。
老师做思想工作。
家长做思想工作，还更深。
她爸妈决定让她去衡水读文科，那里升学率高。
这意味着分离，更远。
2016年，临近夏天，男生傍晚接到一个电话，骑车到学校。
学校的大门开着，往里有扇木门，很老，墙壁上粗糙得不合时宜。
男生看见女生，走过去，相对无言。
“我爸妈叫我去衡水去读文科，我还没想好。”
“那就去啊！”男生说。
女生其实很想和男生在一起，一起读文科，或一起读理科。
可是，固执的爸爸是不同意固执读文科。
千默父母希望她读文。
女生觉得他不在乎自己。
可男生，是经过多少翻来覆去的动作才决定这样。
男生以为这样是对她好。
我们都太聪明了，想把对方安排得最好。我们做出很多决定，却往往不想通知另一方，因为我们是为那个人好。
那谢谢啊，可我还是想听你的心声。
那不好意思啊，你还是选择最好的打算。
高二上学期开学，推开门，他一直在捕捉一
个人的身影，可惜，没有找到。
8月16号又离得很近。这天，有列火车带着一个女孩走了。
对于固执来说，8月16号是个特殊的日子。
千默走了，去了衡水。
固执安静了，埋头读书。
我以为这就是他们的故事，一个初恋未满的故事。
结果他们的矛盾比故事还长。
某消息灵通人士，“听说你在写班上人的故事。”
“是啊！”
“我有一个故事，很有吸引力。”
我兴趣来了，“什么？”
“帮我完成这作业。”
“我去你大爷的，我不听了。”
“哎，别啊，打个折。”
“一个棒棒糖。”
“靠，这么抠。”
“爱说不说。”
“好，我说。”
“你知道固执和千默的故事吗？”
“知道。”
“这你都知道，太厉害了。”
“不要太高调。”
“那你知道为什么固执手腕上有一个伤疤？”
“伤疤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比了一个动作，是用一手切另一个手。
我吓得后退，“他自杀？”
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
“什么时候？”
“应该是高一那段时期。”
“在他们是男女朋友之前？”
“对。”
我停止了问，思绪混乱，我尽量做到平静。
这会很深吗？
他讲完故事，已经快黄昏了，光打到教室，墙壁上是朦胧的淡黄色，像真相大白的释然。
这不是暖色，是你在纸上不停画的走不出的圆。
其实，我很想知道他为何走进去，怎么会有自杀的冲动？但我不能直接问他，也不会到处打听他的故事。
其实，如果他走出来了，我又何必再找他走进去的原因呢？
可我的好奇心却一直在幻想。
究竟要经历什么才会有如此冲动？
在高一的那段时期，他隐藏得很好。
可是，背后的他却迷茫不已。
这或许是缘分，又或许不是，他遇上千默。
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
上天真的要找千默去拯救陆固执。
千默碰巧知道固执的想法，极力阻止他。
在固执想法很强烈的时候，是千默在他身边陪着他。
也许在固执割腕时，千默哭了出来，骂他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最后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
千默用她的善良，把他从阴暗中救了出来。
千默是那道光，把固执阴冷的世界照得温暖。
一个人，用她的善良帮助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看到光，就去追那道光。
所以，固执就会在QQ上表白。
在陆固执的世界里，她温暖的出现，就是天意，他想留住她。
可千默只是因为善良才帮助他，她没有想太多。
一脸尴尬，她没有回复。
第二天，气氛诡异。
第三天，空气凝结了一般。
.................
终于，她说了愿意。
其实，她的愿意，出自她的善良，她不想伤害他，不想如果因为她的拒绝又让他走进去。
可喜欢这东西，如果你是被动的接受，那么会遍体鳞伤。
我不喜欢你。
可我不想伤害你。
那我只能接受你的告白。
一个人在阴暗中看到光，就会拼命留住那个光，不想让光消失。
可光从一开始就在不停地走。
你的拼命留住，只会把另一个人弄得很狼狈。
这是他们的矛盾。这是他们冷战的原因。
在一个月的时间中，千默不停地问自己一个问题，“我到底喜不喜欢他？”
在我们看来，无非是一个选择题。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要在一起。
可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硬把它弄成一道大题，把所有的夜晚去解题，把所有的白昼去温习，最后还是匆匆忙忙地写完答案，交给爱情那个改卷老师。
其实，如果可以，她是想交白卷的。
在这场考试中，她注定会输。
那么，交不交卷没有什么意义。
我想向光靠近，如果它走，我就跟它走。
可我的理智告诉我，强求没有用，如果光不愿意停留，这样做只会让双方都伤到。
但我还是想留住光。
这是固执一个月想的问题。同样，也解不出来。
我们因为这样相熟。
因为你的善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可只是有你的善良，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很怕我们会面对面越走越远，肩并肩悄然消失。
我们应该好好做题，不要匆匆忙忙写上我们不想要的答案。
对不起，我喜欢你。
对不起，你停留在我心里太长了。
对不起，光还是要射向远方。
一个月的时间结束，两个人把试卷拿回，同样写上相同的答案:毕业后，我们再想那个问题。
双方步入正轨。
“你觉得千默喜欢过固执吗？”消息灵通人士说。
“喜欢过吧，固执那么有魅力，后来会慢慢喜欢上他的吧。”
“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
“你大爷的！”
“善良不是喜欢。”
“那固执不是很惨？”
“还好吧，天意让千默去了衡水。这样其实更好。”
千默难道不想和固执在一起?
那固执说她希望他支持她读理科？
固执说？
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好像不那么重要了。
千默已去了衡水，听说成绩很好。
所以月老张洋不想去个普通大学，以免和朋友越走越远。
所以固执要更加努力，想在高考结束后找她，以一张漂亮的通知书。
固执活在他自己编写的故事里，但他已走出。
“你不要打扰他，让他安静学习。”消息灵通人士说。
“我不会的。”
谁是消息灵通人士？
这不重要了。
一个人，用她的善良帮助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看到光，就去追那道光。
至于光到底有没有停留，这也不重要了。
我不喜欢你。
可我不想伤害你。
那我只能接受你的告白。
但我希望，有一天，我会高兴地接受你的告白。
你不能站在草丛里，不能站在花旁，不能站在缀满露珠的树下，不能站在我正漂泊的甲板上。你要登上小船，开过码头，我最好远远看着你，等待之后的开始。
但我还是会在明年的6月9号去找你，那时，你不要动，让我穿越草丛，走过花旁，路过缀满露珠的树下，乘坐小船，继续之后的开始。
消息灵通人士走了，我没有给她棒棒糖。
她也要去努力了。
至于月老张洋，也在哪个角落偷偷努力。
至于我，也只是路过。
冲动的人，就算再伤心也不要一个人在操场跑二十几圈；
也不要一气之下在夏天骑去衡水。
车会坏，人也会累。
故事可以修改，你们的交集也会很多。
你可以在自己的故事里写诗。
或者，编个故事，留给后来的自己。
我想起那个对话。
他说，“我觉得这世界无意义。”
同桌说，“别啊，别想不开。”
他没说话。
同桌说，“人生其实还是有很多乐趣的。”
他还是沉默。
“你看，我们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多可惜啊。”
..........
“我们有很多乐趣没找到，别担心考试，不就是高考嘛。”
........
“不要这么愁苦嘛，想想以后，想想大学，想想你谈恋爱，想想以后的女朋友啊。想想以后美好的生活啊！”
“你这么想找女朋友想干嘛？”
“不想干嘛，想找个光，温暖一下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