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读书”变了味道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熙熙，却是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心疼这么一个二年级的小孩。

去接周末上英语兴趣班的表妹。她三年级了，刚接触英语，家人给她报了一个英语入门课程。因为课后复习不够积极，被老师留了堂。我坐在厅里面等。正是课间，好多孩子们：回家的，准备进教室的，在走廊和厅里追逐打闹的。当然也有坐在那儿用功学习的，熙熙就是其中一个。熙熙还很小，在做数学练习册，旁边坐着他的妈妈。

“怎么算的，这个妈妈不是和你讲过了吗？”

“这道题要这样做才对！”

“就是粗心哪！认真点行不行。”

……

渐渐地，她声音越来越大，周围孩子们的声音都小了下去。熙熙坐在那儿，埋着头，咬了咬嘴唇，一声不吭地答着题。

熙熙的数学老师走了过来，和熙熙妈妈聊起天来。

……

“不知怎么搞的，就是会做错题，明明这么简单的题目。不用心。”熙熙妈妈的嗓门依旧很大。

“上次熙熙没有来听课，这个知识点是您在家里教他的吧？您真的好认真呢。没关系，我找个时间帮他补课。”

“上次是去武汉参加书写比赛了。”

“熙熙的字真的好漂亮，他才读二年级呢，真的好厉害。”

“他很小就开始练习写字啦！其实只要他有精力和时间学，我愿意让他多学习啊。本来还想给他报一个看图写话的作文班，但是时间和英语课冲突了，没办法。”

熙熙抬头看了妈妈一眼，想说什么，继而又把话咽了回去。

后来也有遇见过熙熙一次，小小的个子，提着一袋子书，步子轻松，在厅里晃来晃去。

“熙熙，还没有回去呀？打电话了吗？我帮你打电话给妈妈吧。”前台的老师关心地问。

“妈妈没空，今天我爸爸来接我，我打过电话了。”他的声音稚嫩中带一点沙哑。

愿他爸爸是个温暖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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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绩，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当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义，你就有成就感；当你的工作给你时间，不剥夺你的生活，你就有尊严。成就感和尊严，给你快乐。”这段话来自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当我看这这些话出现在某课外辅导机构的招生宣讲PPT上，着实吃了一惊。

这些话可以被家长用来鼓励孩子认真学习，但是我却不能忍受这些话被用来安利家长给孩子报补习班。

现在的课外辅导机构之所以有时候会令人反感，就是因为所怀功利之心过于显眼。我们可以理解有些孩子需要额外的课后辅导，我们也可以理解一些家长对孩子的学习操心至极，当然也可以理解老师们需要有与付出相对应的薪资回报。有需求，就会有供给，这确实也是市场。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市场里，教育被做成了商品在售卖。不同的课程、不同的班型对应着不同的价钱。市场部做活动吸引着家长，给家长灌输孩子不得不学的想法，销售顾问给家长做疑难解答，用着很专业的话术。……

当教育机构变成了公司，当怀着赚钱的心做教育，就算孩子们进步，家长们满意了，一切都变味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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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是净化心灵的工作。还是纯粹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