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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3  本文已影响29人  张企鹅

冷是一场熬煎。

偏偏是将心放在时间的烈焰上炙烤的感觉,发出滋滋声响和不尽热气。

这个时候,大概一杯酒足以暖胃抚心,可是你不能。你没有放纵自己喝酒的习惯。

你记得一个深秋时节,有人从京城发来一场初雪图片: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当时只觉妙极。

人也是妙人,也有偶尔为之的交心时刻。那个时候,混沌的生活状态是真的,快活也是真的。你们聚在家中,几人把酒言欢,你看着他们谈笑,畅饮,然后仍留清醒,将他们一一安置好,心里也是微微喜悦的。

可也知这一刻不会长久,这是避无可避的宿命。聚散终有时,人生难再回。

这些年,你同无数人同饮过。你总是追寻好友间可以一同吃喝,熏然微醉的感觉。但你从不敢醉。怕一张开嘴,就会有莫名的泪水涌出来。你更怕自己背叛自己,多少恨,不敢说,不愿说,连一点突破口都不愿给自己。

不是将自己逼紧了,是彻底活成了闷嘴葫芦瓢儿。

你总是不知道,这萦绕脑际的是什么。

你想钻到梦境里去,在香甜温暖的梦中安眠。像是大大的棉花糖,可以将脸整个埋进去。尽管在梦里,你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张惊恐的脸。

你常看到有人描述温暖的感觉,像回到母亲的子宫里。

你在想,在脑部刚刚发育的时候,在被羊水包裹住的环境中,小小的胎儿还能用温暖这个词去形容母亲的子宫给你的感觉,如若被证明,这大概也算得一项科学发现了。

不过也不难理解,喷洒出来的血液是温热的,身体是温暖的,子宫作为生命孕育的本原之地,当然大抵是最为安心的去处。

只是你现在睡眠也变得警觉,那些妙手偶得的画面许久未曾出现,会不会从此失联。有时醒来,在尚未完全清醒的时刻,你僵直着身体,生怕将残存的一点梦影吓跑了。

只是徒劳。

你不过是,想在这样的生活中看出什么不同而已。这是老天给你的馈赠,现在它不想给了,你拖住它的衣襟,用渴求的眼神望着它。

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等待梦里朦胧的魅影,等一场突如其来的奇遇,等那个在天空飞舞的扫帚会不会卷土重来,等你还能不能看到瞠目结舌的撼人景观,等梦里的小小垂怜。

食堂的锅贴和馄饨带来真实的温热感,在汤里撒上一点辣油,看它在水面氤氲开来。南方的辣油是妩媚的红色,带着一点怯生生的凶狠,其实没有半点杀伤力。不若川蜀之地,麻辣鲜香,一口下去令人跳脚,欲罢不能的又爱又恨。

所以有味的食物必是简单之中的丰富,有如生活,看似单调,实则一言难尽。

吃过晃回去,胃里有隐隐不适。用心感受这不适,如同每一个有痛感的时刻所做的那样。饱胀的不适也好过空荡的轻松,胃太空的话,心里也容易变得空空荡荡,一口呜咽进去,可以听见空洞的回响。

这是很可怕的,容易坠入虚空。

没有什么是一顿饭食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大概可以从十五楼一跃而下了。

你站在窗边。

你记得自己恐高,可同时总是一面要去伸长了脖颈张望。

你对一切未知好奇,夹杂着恐惧的好奇令人兴奋,你的心脏会因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而停止工作么,答案是不会。

你的骨子里是狂躁的,所以会在很少的时刻听一些重金属,听嘶哑的人声。畅快的歇斯底里让你的肾上腺激增,毒素也随之排出。

不然真的不晓得怎样应付自我摧毁体制的启动。

你是悲观的乐观者,还是乐观的悲观者。

早上起来,看到这样一句话,深得你心:爱情真的需要懂得吗?两个人鸡同鸭讲当然不好,可是所谓的灵魂伴侣,最后唯一的擅长,就是专打对方心里的七寸。

至尊宝看着被白晶晶用三味真火烧焦的手说,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生活如此艰难,我们还互相为难。

你是选择鸡同鸭讲,还是选择一个可以轻易捏住你软肋的对手,任由对方在你心上留下青紫伤痕。

可是没办法,你从小就算不好鸡兔同笼的数学命题,当然更无法做到。

做人呢,最要紧是开心,可我真他妈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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