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母亲节）

他记不起每年母亲节的日子，在他的印象里，他单知道在某月的某个周末。而就在昨天——是周六，因为五一调班，节后的第一个周六上班——早上，在公司几乎挤满人的电梯里，其中有一位年轻的女同事紧挨在他身边，她甫进入电梯，就扬起她那戴有一串珠子的手臂，冲着另一位女同事说：

“这是我女儿送的母亲节的礼物！”她说完发出爽朗的笑声。她女儿不过三、四岁，他体会到她言语里的自豪和幸福。

而也因此，他认为昨天就是母亲节。

及昨天夜里，他去她家吃饭。等他辞别，已是夜里八时的光景。她送他去停车在百步外的村口。

白日下了几乎一天的雨，到此时，雨几乎停了；但初夏的陌上，早已蛙声一片，声震四野。但他喜欢这样的野趣。

但她却只顾行走。在经过她的车子时，她停住脚步，并且打开了车门。她利索地从副驾驶的座椅下面提起来两个装有东西的袋子；她在昏黑的夜里发出带有笑声的话来：

“明天是母亲节，我代你买了母亲节的礼物了！”

他听了她的话，他的神经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感到有些惭愧，他想，他从未在母亲节给母亲买过任何礼物。而在母亲的眼里，在他看来，她似乎也从来并不知道这人间原是有属于她的母亲节。

母亲太普通了，和天下所有平凡的母亲一样。但总是这样，他更加生了惭愧！（早上草草，以事，即此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