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凤之东华的心思（26）

关于教导凤九这件事，东华还是很有信心的，凤九的剑术他见过，该是得了她爹爹白奕上神的真传，一招一式都得要领，除了欠些火候并无其他缺点，宗学里的学生无人是她的对手，她真正要练习的是如何在那些高低不一的雪桩上如履平地，不过东华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所谓孰能生巧，只要凤九耐得住苦，多走两遍多摔几次也就成了。

吃早饭时东华大略将这几日的计划和凤九说了说，不过凤九只嗯了几声算是回应，相当敷衍，东华对于她这不认真听自己说话的毛病很是介意，所以吃罢饭便一个抬手将凤九送上了那根最高的雪桩之上，连个招呼都未打，顺道禁了她的仙法。

“在平地上不听我说，那就站在上面听，前三日睁眼在这上面行走，第四日开始便要蒙住双眼，直至蒙眼也能行走自如时便能开始练习剑法了。现在可听的清楚？”

凤九未作答，很有出息地在上面站的挺直，却是扁着嘴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禁了仙术你还能站这么久，资质不错。走一步试试看。”东华悠哉地下着命令。

凤九倒是听话，颤巍巍地迈出了一只脚，还带着哭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帝君，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没有仙术傍身，我，我有些恐高……帝君救命！”

音未落东华一个闪身已将她稳稳接在了怀里。

凤九从惊吓中缓了一会儿，望着东华忽闪了两下大眼睛，却莫名其妙地质问道：“你是故意的吧，把我送上去，等我跌下来好占我便宜！”

东华实在不理解凤九对他这场真心实意地营救怎么就生出了这样奇怪的想法，当然便宜他确实占到了，而且占的理直气壮，可这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你在说梦话吗？”

“那你怎么还抱着我，你看。你手还在我腰上。”

“那这么说你能站稳？”东华说完毫不犹豫地松了手。

凤九“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跌坐在了雪地上。

地上积雪厚的很，东华觉得凤九该是没多疼，不过疼不疼与她生不生气却没多大关系，他看着因摔的措手不及而愤愤不平的凤九，有些得意，好心地递过去一只手，凤九哼了一声，卯足了劲儿一巴掌拍上去，自己站了起来。

“你就是在耍我，怎么可能在那个冰柱上来去自如吗？你肯定有绝招都不教我，小气！”

东华撤回了被打的发疼的手，“你若想要频婆果照我说的定然没错，虽然这种赛制做个假让你胜出并不难，但这一回他们请我做评审，你觉得我像是个能容得下他人作假的人吗？”

“这种事你以前做的不要太多好不好……”

“就当我最近为人变得比较谨笃了吧。”

“那我还要感谢你这么肯下力气费心折腾我喽？”

“嗯！不客气。上去练吧！”东华拍了拍凤九的头，泰然自若地接下了凤九的这句“谢”。

东华觉得凤九虽在上学方面劣迹斑斑，但他看的出她并不是个毫无进取之心的懒惰之人，更不是个甘于倚赖他人成事的平庸之人，她只是按自己的打算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已，这与他的性情很像，依着她这性子，若不让她自己去争上一争，怕是最终得到了果子心里也不会舒坦。

凤九自然也没负东华所望，这次上去她似也觉出这训练方式的确奏效，不待东华多说什么自己便极认真地练起来，东华担着个训导的虚名，自然不好进屋休息，随手在旁边空地上支起了一张小桌，又泡了壶好茶，也专心地研究起棋艺来。

转眼已是傍晚，凤九不觉间已练了一天，差不多已能在那些雪桩上行走自如，东华拈着粒棋子，看着那个如一团火焰般晃动着的红色身影不觉得有些愣神儿，他知她聪明也知她付的出苦，却仍是低估她的资质与毅力，这一整天下来她没停过。也不知跌下来过多少次，偶尔也会哀嚎两声，可也只是耍气地登登腿便又利落地跳上去了，没喊过饿也没叫过累，甚至连杯茶都没同他讨要，东华原本想着她只要稍稍努力一下便可，也能余出大把时间与他谈谈心，说说景，可她这样的不遗余力却让他不好打断，只得由着她练下去。

东华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凤九那边仍无要停下的迹象，他按捺不住心疼，施了术将雪桩上的凤九拉到了他身旁。

“帝君这是为何？”凤九一脸诧异。

“今日练的不错，该歇歇了，中午便未进食，晚上多少要用一些。”东华说话间温了杯茶递到凤九嘴边。

凤九也未推辞，就着茶杯干了，抹抹嘴，道：“帝君你是饿了吗？可我如今有些累，不如我们出去吃如何？”

东华思索了片刻，皱起了眉，“你很想出去吗？可本君训导你一天也乏的很，不太想动，你若实在不想做饭，不如我来做，可我会做的只有糖醋鱼，不知……”

“我来做！”凤九急急打断他，“虽不知帝君您悠哉地晒一天太阳是如何累着的，但这饭还是我来做吧，帝君您继续在这里赏赏夕阳便好！”

“你这是在指责我无所事事吗？”

“哪有？”凤九摆摆手，“想来帝君是太过专注于棋局，连我从雪桩上掉下去十几次都没发现，这动脑也是极耗力的。”

东华所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原来你这一天竟一直在等着我去占你便宜！”

“……”凤九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