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的彼岸花》小说连载

遗落的彼岸花·后记(2)

2017-11-14  本文已影响0人  张天福爱电影

关于“局限”:一个让我走火入魔的词

最近一直在高频率地使用这个词。它可以是一个动词,也可以是一个名词,可是要表达的无非还是那层意思。刘陵说她从我的《我是一本读不完的书》里面找到了属于她的词,我想其中一个便是“局限”吧。

我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这是我的局限!”我无法用这篇小说表达我想要的东西,这是我的局限。我无法完全体会刘陵炙热的情感,这是我的局限。我无法摆脱自身的某些惰性,这是我的局限。我无法再持久而投入地爱一个人,这是我的局限。我无法从存在中寻找某些积极的意义,这也是我的局限。我没有能力做到的事太多,于是我的局限也很多。

“这是我的局限”这句话说出口,的确可以避免陷入狂妄自大,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太难堪,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承认了自身的不足——连上帝都不是万能的,何况我们凡夫俗子?但我无法确定这是出于我的无奈,还是奉行阿Q的那套哲学。但我能确定的是,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里并不像阿Q那样可以萌生出虚晃的快乐——我依旧痛苦。我向来不主张盲目的乐观,但也害怕这种曲线式消极。东方人的思维中永远有一套使自己心安理得的哲学——有些甚至闭目自大。我自然不具备骄傲自大的潜能,但也在不停地寻找一些理由,粉饰自己的懦弱,使之变得“名正言顺”。

因为信仰“局限”一词,我遇事常拿它作挡箭牌,总习惯退一步。退一步,空间是大了,自以为海阔天空,可是自己的经历也因此而停滞了。我悲剧性地成了个一味寻求安逸而不愿前行的人。

其实,有哪个人不受自身和环境的局限呢?一个人的存在就好像置身在一个无形的圆里面。我们生存的空间有多大,取决于我们行走的直径有多长。我明白我的直径可以根究我的能力去开创,却不可能无休止地延伸。

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做一个彻底的旅行者,放下一切,轻装远行,使我的圆可以越来越广,而不是一味地委曲求全,贪图短暂的安逸。

关于情感:寻找那道微弱的光

曾经有一段时间(大概是很久以前),我陷入一种孤独和颓废中无法自拔,潘跟我说:“你找些事做吧,这样会让你的生活充实一点,不至于再沉溺于那种情绪中了。”我向来不相信人痛苦是因为空虚,但我也感觉到痛苦的缘由一定是自己的世界出了问题。

写这篇小说,算是在“找些事做”吧,发现自己的生活真的可以因为这些所做的事而改变。一个人,知道还有一个任务未完成,并努力使之趋于完结状态的时候,是最充实的。这种充实,确实可以对抗孤独和痛苦、以及突如其来的空虚,并驱散阴霾,从而获得少许快乐。周国平说:“生命害怕单调甚于害怕死亡,仅此就足以保证它不可战胜了。它为了逃避单调必须丰富自己,不在乎结局是否徒劳。”原来是真的。纵使我们预见了自己死亡的必然性,知道某种行为最终是徒劳,但我们依然不停地制造声响,只为驱散因空虚和单调带来的不适和恐惧。所有行为的意义只在于当下,或者说,止于短暂的存在之中,而与生后无关。

于建平曾经问过我:“对童年的记忆,为什么总是痛苦的部分要比快乐部分深刻?”我至今没想好怎么回答他。科学家曾经拿白老鼠做过有关的实验,而我只知道结论,不曾问过原因。我只知道我那些痛苦的记忆都归于平淡,融于我体内每一个细胞中了。我带着某一段回忆不停地漂泊,于是疲倦,不愿承受生命中的这份重。痛苦的记忆比快乐的记忆来得深刻,很有可能是因为痛苦的记忆更容易让人反思吧,而且有很多痛苦都是建立在快乐记忆的基础上的。

铁卫说,在某一段时间里,曾有两个人让他心里感到平静,其中一个便是我。这句话够肉麻,本不太适合,但出于虚荣,我还是记住了它。我无力感知自己对铁卫和刘陵的影响,就像他们也无法衡量出他们在我心中的重量一样。人心中最深处的孤独是很难有共通的,但铁卫对我某种程度的理解,使我觉得自己不是孤立于世界之外的人,这让我欣慰。我没有刻意乞求他人的理解,但遇见了,便是一种恩赐。

前段时间,经过体育馆,看到那一片衰荷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样子,忍不住难过。我突然想起一年多以前有感于荷花的娇美而写给小艾的那封信。如今,荷花依旧,那份心情和记忆却早已荡然无存了。随着时间的轨迹在树影间来回穿梭,我的脚步也比往常匆忙,已没有更多的心情和空间去睹物思人、触景伤情了,很难确定这是成长还是对过往的背叛。

写这篇小说的过程中,我总是不经意地想起电影《2046》中周慕云在平安夜带王靖雯去报社打电话的片段,想起昏黄的路灯下,周慕云靠在玻璃窗上抽烟的情景......

“有一些文字的吻,只能留给伤过的人。”

阿福

2009年9月15日于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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