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错·寻翳缘
谢寻安年轻时候,其实颇为放荡不羁,直到一个深秋,他在一个名为清渺昔的巷子里遇见那个女孩。
虽然巷子名字很好听,蛮符合富家公子千金的气质,但实际上,那是个极为简陋的巷子,虽不至于称为穷人窑,但里面的住的,的确都为一些较为穷苦的人民,而我们的故事,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谢寻安走进去,其实全是被迫,望着地上一摊摊污水,不经后悔起要与几个同为富家子弟的兄弟打赌,正当他左闪右躲的拐进巷子深处,一抹白色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那或许已并不能称为白色了,因为女孩的白色裙子已被溅上了不少污点,可是在这昏暗的巷子里仍是那么明显,女孩的的脸色也十分苍白,纤细手指被冻的微微发紫,还紧紧抱着一筐鲜花,颜色似血,似霞,似波,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为这个女孩增加了几发性感,几分神秘。
正当谢寻安默默打量那个女孩时,那个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的女孩缓缓扭过来了头:一双大眼睛仿佛有烟花在闪烁,深遂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紧皱的眉头写满了倔强。谢寻安暗笑:这真是个冷美人啊。女孩看到谢寻安后,竟又缓缓低下了头,扬起嘴角,轻声说到:
“公子,买花吗?”
那笑容,是嘲笑,是冷笑。
谢寻安他看到这抹笑容,一股血气立刻涌上心头,他谢寻安为谢家独子,何时受过他人嘲笑。
他大步走了过去,站在女孩面前,整个影子笼罩住了女孩,语气轻藐:“你可知道我是谁!”
……巷子里除了风吹人家用来挡风盖在窗户上的砂纸所发出的嘶哑声音,再无其他。
谢寻安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无奈的坐在女孩身边,两手搭在膝盖上,说:“我叫谢寻安。”
女孩望着湛蓝天空,南迁大雁,久久无言。
他是谁?她自是知道的,谢家独子,无双家世,无双容颜,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半晌,女孩缓缓瞥了一眼谢寻安,准确的说是谢寻安那绣着龙纹的名贵衣裳,慢悠悠地说:“您快起来吧,别凉了身子还弄坏了衣裳。”
说来奇怪,谢寻安此时却觉得女孩清冷的声音好听极,他微微侧身,眼睛里闪烁着女孩的身影,说:“我来帮你卖花吧!”
“嗯?”
自那以后,人们便常能看到城中著名纨绔谢寻安常常帮一个爱穿白衣姑娘呦呵卖花。
谢寻安也慢慢知道,那个女孩,名为梦翳。
因父母早逝,从梦翳十岁起,便一直一个人卖花,现在……竟有人陪了呢,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我过得很好。
“梦翳!”梦翳缓缓抬起头来,平复心绪停止回忆,望着那个气喘吁吁的身影向她靠近,她竟不由自主的勾起的勾起嘴角,不过,她又立刻将那枚笑容抹去,摆上一惯的冰冷面孔。
“除夕夜的晚上,我带你去看烟花吧。
不知道是因为那天的风大的吹晕了梦翳,还是因为谢寻安的笑容太过灿烂,鬼使神差的,梦翳点了点头。
谁又知道呢?谢寻安至今没有实现那个承诺,或许永远也不会实现了。蓝天不知道,枯树不知道,路过的人群不知道,梦翳手里的花不知道,那两个相视而笑的少年少女,也不知道。
除夕夜。
梦翳拢了拢衣裳,她已经在寒风等了一个时辰啊,等谢寻安来了,她一定要痛骂他一顿,梦翳笑着想到。
“是梦翳小姐吗?”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两个身着谢家官服的男人来到梦翳身后。
“我是。”梦翳又恢复成了初见谢寻安的清冷模样。
那两个人跟梦翳说了什么呢?蓝天不知道,枯树不知道,路过的人群不知道,梦翳手里的花不知道,那两个曾经相视而笑的少年少女,也不知道。
“梦翳!”谢寻安心急如焚的踹开梦翳的家门,昨夜,他本想一吃完饭就出去带梦翳去看烟花,谁知却突然被谢母扣住,那时,他心里便燃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屋内除了几件简陋的木头家具和一枝鲜花,再无其他。
谢寻安失魂落魄地走过去,将那朵鲜花放在心脏的位置,久久不放。
昨夜星辰昨夜风,西风东渐凋落业,只恨流年错。
流年错·寻翳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