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又到圣诞

天气寒冷，在这个南方的小县城，冬季的湿冷总会让人浑身不自在。蒙蒙细雨似乎永远都不会停，就这么一直下一直下，一直到地老天荒。阴沉沉的天空压得并不舒服的心透不过起来。

和谢婷婷之间的笑声没有了，司马望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法将关系复原，也没办法让关系更进一步。回想过去的生活似乎是一个陷阱，一切都只是等着自己往里跳。司马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整个心都陷了进去。我到底喜欢谁？司马望开始反思，我是喜欢谢婷婷的，不然为什么每次想到她，每天见到她都那么心如刀割？不，我不是喜欢谢婷婷的，我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渴望，不是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我喜欢的是小璐，我们在一起那么开心，那么融洽，如果不是因为分班，如果不是因为分班以后没有什么朋友，我是不会跟谢婷婷有任何交集的，不然高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谢婷婷的美？可是如果我是真的喜欢小璐，我又为什么会喜欢谢婷婷，难道就因为分了班？不，不是的，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只喜欢一个人，也不甘心一辈子只和一个人谈恋爱，我根本就做不到从一而终。我是个花心大萝卜，原来我是个花心大罗卜！对于这个结论，司马望深受打击，原来我是这样的人么？司马望心都要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却没有好起来，司马望整个人都显得落寞而孤单，尽管曾经分裂的哥们又再聚首，可是每个人都明显的跟半年前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更独立，更有自己的个性了。每个人都那么忙，或许他们早已不再关心我和游小璐之间的事了吧？谁又能想到一年后会发展成这样？一念之间，本就是天差地别。当初为什么会跟游小璐开始？而然后，又为什么会为了谢婷婷着迷？是因为孤单？不，还是因为贪婪，还有贪心，贪婪的人本就不该得到好报！活该！

校园又再响起圣诞歌，整个校园又再洋溢着一股看不到的温暖，在这严寒的冬天温柔地触摸肌肤，抚慰人心。独自行走在校道里，小雨淋湿了两旁的树叶，阴暗的天空里，油亮的叶子努力展现自己的活力，只是再努力也无法亮起来。湿漉漉的校道熟悉得麻木，心里再没有甜蜜的期待，再没有顽皮的笑语，再没有青葱的话语 ，没有明亮的眼神照亮整个生活。是的，我错了。

司马望失去了站立的力气，在温暖的圣诞歌中失去了支撑。

去年今日，我给小璐准备了一双粉红色的手袜，还跟小璐一边吃饭一边玩闹，她还悄悄给我塞了围巾，还偷偷在我吃的鱼肉里藏了辣椒，我还亲手给她戴上了帽子，还有……

司马望眼眶湿润，鼻子酸酸的竟忍不住流下一滴泪。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司马望追悔莫及，挽回，是司马望此时的迫切想法，一刻也不愿意等的想法。尽管理亏在先，尽管机会渺茫，尽管心里很虚，只是悔恨又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想要挽回，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司马望迫不及待地拨通游小璐的电话，那头只有无尽的铃声在回荡，那首曾经为自己而设的彩铃，司马望听得心都要碎了。

“我冷静完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吗？”

“我真的真的没办法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我求你别不理我。”

……

司马望沉沦在阴暗的天空中，在悔恨而又欲求不得的深渊里挣扎徘徊，即对生活充满了恨，也对一念之差充满了悔。痛苦如司马望，是永远不会知道，那一个下午，游小璐在窗外看到两人玩闹时天空坍塌，大地沦陷的黑暗。深深的无力感，无穷尽的伤悲把游小璐吞噬在无边的黑暗中，整个人生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每个深夜，多想明天不再醒来，多害怕一觉睡醒自己还活着，多害怕一觉醒来手机躺着司马望发过来分手的短信。伤心和恐惧腐蚀了游小璐的灵魂，行尸走肉地过着没有日夜的生活。以泪洗脸的夜晚，睁着眼睛看着星光逐渐隐没，太阳又再升起，在黑夜里崩溃了无数回，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在害怕和爱极生恨中对司马望进行报复，游小璐痛苦而纠结，每一次都泪眼婆娑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人生早已没有了意义。

圣诞节又到了，游小璐早已和刘茹约好出去大吃一顿，尽管心里还有一根刺，尽管心里还有一丝抹不去的挂念，尽管去年的欢乐还不时浮现脑海，游小璐早已下定决心让他远去，他的人还有和他有关的日子。

司马望的短信让游小璐的心跳加快，让游小璐迷失，让游小璐捉摸不定自己的心意，虽然早已说好不再理会，虽然早已说好不再原谅，只是看到那个号码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期待，期待他说喜欢自己，期待他说重来，期待那么的多。可是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游小璐永远不想再次经历。

好多次拿着手机，好多次想要答应重来，好多次把写好的信息删除，好多次把手机扔了又拿起，放下不容易，拿起来也需要勇气。经历过那段黑暗，游小璐不再是一个勇敢的人，不再是那个敢于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交给陌生人的少女。

原来，爱情那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