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生活
我是从二零一八年八九月份开始独居的,有一年多了,现在就来谈谈我这一年的独居生活吧。
二零一九年是我的本命年,本来算不上顺风顺水倒也康健,不料入冬前,竟然犯起颈椎病,疼了几日,不见好转。怎么也没想到,颈椎问题会在我二十几岁就来拜访,但转而又想,人生本就是难以预料,没什么好太息的。
七八月的时候,总是被肝火烧得彻夜难眠,心浮气躁。于是,乘着周末我跑了趟菜市场,想买点冬瓜,炖些排骨汤。菜市场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十几分钟的脚程,去的时候是下午,所以很是闲散,只有稀稀疏疏几个客人在摊位前挑拣。卤味店的老板正在打理一只刚出锅的卤水鹅,香味从我鼻子下溜了一圈,水果摊前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正趴在矮桌上像模像样地抄写生字。
炖汤其实没什么技艺可言,两碗清水几片葱姜,就着中火慢慢熬。我妈以前常说炖汤炖得其实不是汤,而是时间,要给汤时间,要给自己时间。乘着锅里咕咕咚咚还未沸腾的时候,做些闲散事。有时我会站在锅边一边听歌一边刷网易云的评论区,或者读一读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刚读到“掌握故事的不是声音,而是耳朵。”就听见锅里的排骨嘟囔着要出来唤醒我的味蕾。
是时候了。
这是我在上海度过的第二个冬天,除了搬了一次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七号线一如既往的拥挤,下班可以和同事闲聊一路,没人的时候也偶尔会因为听广播剧而坐过站。
地铁站出口有一家麻辣烫,前台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常常因为盯着手机追剧而算错账,每次都不好意思的冲我笑笑。晚上生意还算不错,厨房的伙计进进出出送餐忙得焦头烂额,这时候客人三五成群。旁边坐着几个面熟的姑娘应该是附近哪家公司的销售,吃饭的时候还在七嘴八舌抱怨着等会要回去加班;前面坐了一对情侣,女孩子一直低头扒拉手机,惹得男孩敲了敲桌缘;角落里是一个背着旅行包的中年男人,戴着耳机,不知道从哪里来。取料时他们有些人会和我相视一笑,就像林珊的《白露》里写“我们肩披暮色,互不打探彼此的身世”。
麻辣烫端上来,不着急吃,想碗里的油条浸透汤汁,也是需要时间的,要给它时间,要给自己时间。大约三两分钟,就可以把油条尽数夹进嘴巴里。人们总是习惯用晚餐消弭我们一天的倦怠,所以晚餐往往具备着独特的仪式感,于我而言最好的佐餐神器莫过于一集番剧了,片尾 ed 响起时也预示着晚餐的结束。
大抵有些遗憾。
独居的时候,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审视自己,和自己对话,慢慢认清了自己需要什么追求什么,读诗,写字,做手工,看电影变得有意义起来。如此,日复一日,虽然怀疑生活,但从不惧怕命运。
我,独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