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散文旅行·在路上

思路花雨觅霜痕

2019-01-08  本文已影响14人  秋月入怀

              今岁花开盛,

              栽宜白玉盆。

              只缘秋色淡,

              何处觅霜痕?

      这是瞿秋白(瞿秋白姓瞿名霜字秋白)早年写下的一首咏菊诗,果真是秋色淡淡霜痕无处寻觅吗?

      早春的江南,莺飞草长,丝雨绵绵,撩起我缕缕思绪,为遂压在我心里很久很久的一桩心愿,我奔向历史文化名城常州,去寻觅烈士伟大人生的片片旅痕……

      当我还是一名青年学生的时候,就有幸读到了瞿秋白文集,他那清新优美犀利深刻的文章风格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没曾想,史无前例的革命来了,一夜之间革命烈士成了大叛徒,我困惑了,“没有伟大的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郁达夫)可悲的奴隶性呀!时代的悲剧!

      大概是因为“叛徒”太多的缘故吧,我由困惑、迷茫进而怀疑了起来,终于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一位我十分敬佩的老师的家。

      寂静的夜啊,沉沉的夜……

      老师告诉我:“瞿秋白是一位马克思主义文艺批评家,他和鲁迅有过十分密切的合作!”

      “瞿秋白不是一位很有影响力的共产党员吗?”

      “当然是啦,”老师毫不犹豫,“几乎从共产党创建的第一天起,他就为党而奋斗了。而且,他曾被称为中国文艺复兴的主要推动者之一。”

      “他不是一度还当过党的总书记吗?”

      “这——”老师迟疑了,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好像有这么回事吧。但是,人们尊重他,怀念他,主要是把他当作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和中国工人运动的先驱者来看的。”

      我从老师的脸上似乎读到了什么,我感动惊讶和奇怪。于是我想自己动手了解瞿秋白。可是,说说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尤其是对我这么一个青年学生。

      十年,漫长的十年,终于成为了过去,罩在瞿秋白头上的乌云散尽,历史还了瞿秋白以本来面目,党和人民给了瞿秋白科学而公正的评价:“瞿秋白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理论家和宣传家,中国的革命文学事业的主要奠基者之一。”

      晚风吹断了我的思绪,不觉已到广化桥边、天禧楼下,我缓步走进青果巷。时已黄昏,巷内浮动着袅袅炊烟。我伫立在“八桂堂”前:世事沧桑,时势变迁,已不见八桂堂当年雄姿,也不见青果巷当年景象,唯有天香楼独然屹立。天香楼啊,多么典雅秀美的名字。顿时一种虔诚而神圣的情感充溢于胸臆之间。

      突然,我仿佛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声在黄昏的青果巷里悠扬。是啊,1899年1月29日,就是这个时辰,瞿秋白诞生在天香楼里,开始了他并不漫长却充满光辉的人生旅程。

      我在“院子”里踯躅徘徊,我无语,心无言……偶然间,在黄昏的朦胧中,陈旧斑驳的老墙边,发现几株返青的菊花,这大概就是“一角花篱,几盆菊花”的所在吧?!瞿秋白生前是十分喜爱这傲霜的菊花的,他那诗化了的名字和那首《咏菊》诗可以为证。

      八桂堂瞿家是常州的名门望族、书香门第,母亲为他精心编织了一张充满温情抚爱的网,他在这里度过了自己金色的童年。然而,他的“封建士大夫”的家庭在社会的颠危簸荡之中破产了。于是,父母带着他和弟妹先是迁往“乌衣桥”,后又迁往“星聚里”最后不得不在人们的白眼之下,搬进了“城西瞿氏宗祠”。

思路花雨觅霜痕

 

思路花雨觅霜痕

      我一路寻去,“乌衣桥”已是难寻之所,“星聚里”也不见了“九皋楼”的影子,望着那断墙残垣、砖砾瓦片,只有那觅渡河水悠悠流淌。洒下一掬清泪后,我便寻往“城西瞿氏宗祠”——瞿秋白同志纪念馆。这是瞿秋白在故乡常州最后的居住之所。

右为赵庚林馆长左为作者

      瞿秋白同志纪念馆馆长赵庚林先生接待了我。他向我详细介绍了纪念馆及瞿秋白在常州的有关情况后,引导我参观了瞿秋白生平事迹展览、瞿秋白研究成果以及瞿秋白故居。

左为赵庚林馆长右为作者 左为赵庚林馆长右为作者 思路花雨觅霜痕 思路花雨觅霜痕

      我在瞿秋白住过的那间小翻轩里凭吊,我在展厅里久久徜徉。瞿秋白仍然鲜活的活在我们中间。他在彻夜苦读,他在浅斟低唱,他在冥思苦想,他在开怀大笑……他担着“引导中国社会新生路的责任,”他怀揣“为大家辟一条光明的路”的理想。

      我也去抚摸过冠英两等小学堂的月亮门,我也去观赏过文笔塔的“夕照景”,我也去找寻过红梅阁的“烂漫红霞”,我还去常州府中学聆听过天宁禅寺的暮鼓点点晨钟声声……

思路花雨觅霜痕 思路花雨觅霜痕 思路花雨觅霜痕 思路花雨觅霜痕

      我又站到了瞿秋白同志纪念馆内的瞿秋白的塑像前,深深地鞠一躬,表我无限的敬意。他神采奕奕,微笑着看我。仿佛对我叙述着人生、理想和对这美好世界的深深的眷念。

            “山城细雨作春寒,

              料峭孤衾旧梦残。

              何事万缘俱寂后,

              偏留绮思绕云山。”

      我走了,我含着眼泪告别了这一代伟人!远了,远了,哲人已渐渐远去,但他的思想光辉和人格芳香长留在人民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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