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传奇:生命律动梧桐夜雨

丝瓜

2022-07-01  本文已影响0人  林建明

今年的夏季蔬菜里,我对丝瓜的爱怜是唯一的,只是等到现在,不仅没尝到新瓜的滋味,连一朵黄灿灿的小花也没见到,我甚至严重怀疑这棵丝瓜的性别了。

瓜苗长在院子的东北角,沿着斜靠着围墙的方料,颤巍巍地越过了墙头,小脑袋端详着墙外。东南角有两株牵牛花,也越过了墙顶,它们面对的是去年故意没拆的瓜架,几根方木,像一张床板搁在两堵围墙之上,如果爬满瓜藤,倒也算是一个避暑的好去处。想象一下,青藤绿叶黄花,遮挡着烈日炎阳;结瓜时节,一条条青绿的丝瓜垂挂在架上,着实有一种清淡雅致的美。若有习习凉风滑过粘糊糊的身子,那才叫一个爽字。

但此刻,我的心也变成颤巍巍的。四月初,整好了小菜地,却不能出小区,那些本来栽辣椒茄子苗的地方撒了适应冬天生长的白菜种子,但我还是还了一点空地,等待丝瓜去补白。巧合的是,隔壁人家说有瓜籽。去要了一点。丢下十几粒籽,发了十几棵芽,却在随后疙疙瘩瘩的日子里,不知什么原因相继枯萎,由固定下来的六棵,变成三棵,现在只剩下这棵独苗。

丝瓜是灵性十足的植物,没有直立的骨架,却又好面子,它的藤蔓不会弯腰,不像牵牛花那样主动去缠绕附着物,每生长一截,便伸出一根细长的触须,不要看它脆弱如玻璃丝,只要勾触到物体就会蛇一般般纠缠上去,一根就是颠簸之船抛下的一条锚链。没有纠缠到物体上的触须,知趣般的卷成一串,如生了锈的弹簧。

钟情于丝瓜是二O一七年才有的事情,那也是我搬到小区的第二个年头。屋后有块荒地,野草杂树丛生。妻子看中一块地方适合栽些丝瓜,我俩用洋镐铁锹挖了一个下午开出一块麻将桌大小的方地。清明过后,买了几棵丝瓜栽下,似乎没费什么力气,也没怎么去打理、伺候它们。瓜苗栽下后只是浇了几次水粪,给它们搭了个架子,安了个窝。然后就见它们慢慢爬满了木架,漂亮的小黄花自下而上渐次开放,翠绿色的丝瓜吹气般日益涨大,丰盈了家里的餐桌。有时孩子们上班不回来吃饭,我们就不用去菜场。摘两三根回来,褪除外衣的丝瓜,白白嫩嫩的,剥了皮的香蕉般柔软,我甚至不忍心用刀去切它们。烧热的锅里淋上菜籽油,爆炒,再加入几只搅拌均匀的鸡蛋,小心翻炒几下,一盘佳肴就上桌了,黄绿交织,相互纠缠,看着就有用手去拣的欲望,什么味精鸡精,老姜香葱,加什么都是浪费,多余,都是画蛇添足。

这个滋味就驻留在味蕾的一角,尽管妻子也从菜场买过看上去差不多样子丝瓜,用同样是家里带过来的土鸡蛋配合过,却撼不动味蕾中储蓄过的滋味。

其实,夏季是一年当中蔬菜最丰盈,品种最多的季节。并且丝瓜也不是什么高档食材,大概人一上了年纪,骨头脆了内心开始柔弱,对某物某人某事有了独特的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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