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2022-01-25  本文已影响0人  乡间小路

今天是农历的小年,听着外面远处传来的砰砰作响的爆竹声,心里慢慢的又生出了过年的一点感觉。也清醒地意识到,一年又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母亲去世已是第三个年头上。今年春节我们依然不贴对联,大年初一不去拜年。父亲则去世已经是25年了,他去世时才52岁,离他52岁的生日只有几天。我记得很清楚,村里给主持丧事的那个人在厨房里倒了一小盅酒,洒在地上,嘴里喊着我父亲的名字说:走了就不受罪了,可你走的太早了。

那时我27岁,按说也不小了,可当时听了这个人的话却并没有很深的感触。我觉得52岁已经是很大的年龄了。现在我也52岁了,再过了春节就53周岁,已经活过了父亲的年纪。现在再来看,才觉得52岁还属于壮年,真的是很年轻。我的心理年龄甚至更年轻,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小时候很盼望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好多好吃的,印象里记得最清楚的是母亲年29那天会特别忙碌。她要在院子里的灶台上蒸好几锅馒头,馒头出锅的时候热气腾腾,母亲将盛馒头的盖垫子一头搭在灶台沿上,一手持着另一头,一手非常麻利地从冒着白气的锅里拾出一个个又白又胖的大馒头,顺手将一个递到垂涎欲滴地站在旁边的我的手里。刚出锅的馒头特别热,我手里拿不住,将馒头在两手间倒来倒去,好一阵才将它勉强拿住。轻轻地咬上一口,呀!又香又软又甜,别提多好吃了,三下两下就下了肚。现在就是自己蒸的馒头也再吃不出那个味了,买的馒头就更不用说了。

蒸完了馒头,母亲又炸鱼--炸刀鱼。母亲一次要炸很多,炸好的刀鱼块色泽金黄,滋溜溜地冒着油花花,被摊在一个很大的垫子里。垫子平时是盛煎饼的,很大。炸好的刀鱼块放在里面慢慢地冷却。滋滋的油声不响了,刀鱼块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个乖孩子。母亲允许我们敞开肚皮尽情地吃。她自己却依然忙碌着,一口也不肯吃。那个时候生活条件差,平时基本上吃不到刀鱼,所以过年吃刀鱼简直就是一场盛宴。

还有煮猪蹄子,猪蹄子煮得稀烂,肉从骨头上脱落下来,咬一口,好像马上要在嘴里化掉。叫人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

猪蹄子也是让我们先尽情的吃一顿,剩下的就用来打冻。熬好的冻承在一个瓷盆里,里面有花生,冷却了要吃的时候用刀切出一块,再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又是一道好菜。可以一直吃到正月十五。

除夕夜里我们孩子最盼望的就是盯在电视前看春节联欢晚会。可母亲总是有忙不完的活,对晚会没有一点兴趣。我常常十分奇怪和遗憾母亲为什么对那么精彩的电视节目不感兴趣,总是十分着急地喊她快来看,但母亲总是说,好的好的,你们先看着。那时候的电视节目是没有回看功能的,错过了就很难再看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才会重放一遍。那天我总是会觉得机会来了,让母亲赶紧再看,以弥补除夕之夜的遗憾,但母亲却似乎还是没有很大兴趣,很敷衍地看上一点时间就又忙活别的去了。

父亲还年轻的时候会坚持守岁,第二天等别人来家拜年的时候跟他们骄傲地说。那代表什么呢?应该是代表年轻,对未来日子无限的希望吧。后来父亲渐渐老了,熬不得夜了,原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后来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我有时候看着看着,一转眼,就看见父亲躺在床上睡着了。鼻梁上还架着老花镜。电视的荧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很苍白,很疲惫。那一刻就会觉得有些伤感和心酸。

现在我也过了父亲的去世年龄了。母亲父亲都不在了。自己才慢慢地能体会到当年父亲母亲辛苦操劳的不易和那段时光的美好。人生苦短,真不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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