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阿利斯泰尔·麦克劳德的《秋》
当时在一个电子书网站淘书的时候看到一本短篇集,名字叫做《海风中失落的血色馈赠》。这个阴沉又悲伤的名字深得我心,到豆瓣上查了评分竟然高达9.1分,于是马上下载了。
这篇《秋》是《海风》里的第一篇,第一次读它的时候是在大概去年六月的时候,到底几月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是个白昼还很长的季节里。在那样一个令人很容易感到愉快的天气里,读完这篇《秋》,我感到深深的悲伤。我并不是那种情感丰富会被作者牵着鼻子走的人,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相对理性的旁观者。所以,能让我感到这样悲伤的短篇小说,也是不多的。
作者麦克劳德是加拿大人,这一篇《秋》讲述了作者14岁时的经历,家里的老马斯科特因为太老起不到任何作用,而被父母卖掉的故事。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而且背景大概在上世纪40-50年代,离现在很遥远。他的文字像故乡的海风一样冰冷、灰暗,却很优美,冷冽中透出一丝温暖,那是作者的关怀。这种感觉就像在冰天雪地的严寒中看到一处微弱的红光,灰红的木炭在雪地里发出温暖光,你把冻僵了的手凑近它,能感受到微弱的暖意。
世界上最有灵性的老马斯科特
老马斯科特可能是小说中最主要的角色了,它老弱无力,牙齿也坏了,除了能吃掉更多的马粮,它不能派任何用场。但它与父亲之间的感情极其深厚,除了在风雪中站立一夜等待着父亲归来;当被卖上牛车时,因为父亲面牵引,倔强的老马斯科特也不再反抗,而是表现出一种信任,不管父亲将它牵到哪里,它都会急切地跟随,甚至用头顶着父亲的后腰。这无疑加剧了故事的悲伤程度,如果它只是老而无用,那没有人会在意它,父亲也不会一直犹豫着犹豫着,弟弟大卫也不会爆发。斯科特最后会怎么样,它被牛车拉走以后谁都不得而知,包括小说中的主人公和父母,也许它还会被不断地转卖,没有人想要它,可是它却有感觉,有感情。这也许是最坏的结局,我还是希望它能够直接死掉,死在它最信任的人的身边,至少死在它熟悉的地方。
冲突——爆发
小说中的母亲略为强势,她皮肤黝黑、黑而硬的头发盘成辫子,她为一家人的生计不停地操劳着,所以她强势地要将斯科特换钱。
而父亲身材单薄,他常年在外做工,不太了解家里的收支情况,不巧的是,他和斯科特有着极深厚的感情。
这就造成了父亲和母亲之间的冲突,我觉得这是一种隐性的冲突,它是一直都存在的母亲和父亲的对话很好地体现了他们的站位和立场。对话是拉锯战,不管是对于作者还是对于小说中的人物来说都是这样。作者将着一条冲突线埋得很深,这种处理手法还挺高级的,我只能这样说,它没有爆发,但看上去随时都在爆发。
再后面的冲突是老马斯科特和买主麦克雷的冲突,斯科特不愿意离开家,它不肯上麦克雷的牛车,作者花了大量的笔墨去描绘雨中倔强一动不动的老马和气急败坏的麦克雷。直到父亲出面,这个冲突才得到化解。
但冲突化解以后,迎来的却是爆发的部分,是弟弟大卫的爆发。弟弟大卫像是作者“我”一个侧面,和“我”一样,他全程目睹了斯科特被卖掉的全过程。大卫心里像是有一头野兽,斯科特被拉走后这头野兽狂奔出来,大卫用尖利的斧子砍死了母亲精心饲养的鸡群。其实在第一遍看的时候,我以为大卫的举动是对母亲的报复;但第二遍看的时候觉得大卫是因为内心的怒火无处发泄,才选择去伤害那些无辜的鸡群。
鸡和马也形成了对比,鸡群能够快速生长,虽然它们因为这样的生长连飞都无法飞起,但它们是有用的,有市场的价值可以卖;但老马斯科特尽管有灵性有感情,但它对这个有点艰难的家庭只能起到反作用。所以这也是让人感到悲哀的地方吧。
生活与环境
作者用大量的笔墨描写了很多生活的细节和生活环境,它不是为了向读者解释什么,也不是刻意地去给读者带来说明真实感,它就是情感的流露,它就在那里。
因为我自己的生活经历很少,我是无法做到细致地去描写生活的细节;我只见过林立的高楼,我也无法将对自然的感情代入我的小说里。所以说小说要做到真实感,对我来说是很难的一题,我只有恨是真实的,其实我写的很多东西都是为了表达我的恨意和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