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事罢
天生贱命
病床上的人愣了半天，也连忙起身道：“牧哥，对不住啊，昨夜我也是喝多了，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白静满脸惊讶，昨夜这个人并没有像喝多的感觉，被打成这样，怎么现在反而要对牧时雨赔礼道歉。
牧时雨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笑道：“钱少，别介意哈。”
“不不不……牧哥，是我不对。”那人连忙道。
“收着。”牧时雨硬塞到他的怀里然后道，“你看，一场误会不是，弄成这样，好好治疗，早点出来，再到我这儿，我请客，给你压压惊。”
“一定，一定。”那人连忙回道。
牧时雨道：“那我还有些事，现在先回去，你安心养病吧。”
“牧哥慢走。”那人依旧一脸笑容道。
牧时雨这才起身离去，白静见没什么事，也跟着走了。
本以为会剑拔弩张，谈判一番，却不曾想就轻轻松松几句话。
可就是这么几句话，让白静心里充满了疑惑。
她追上去，好奇问道：“他被你打成那样，怎么咽得下去。”
“当然咽不下去，但是闹大了对他没好处啊，大家不如和解。”牧时雨轻描淡写，便起身上了摩托车，伸出手笑道：“我来吧？”
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把车钥匙给了他，坐到他的后头。
牧时雨车开的很稳，并不快，比起自己，显得有些悠闲。
自己开了十来分钟的路，他愣是开了半个小时。
但他走的路似乎不是去警局。
白静问道：“你是不是绕路了？”
“没有，带你熟悉下道路，业务都不熟，怎么做警察。”牧时雨义正言辞地说道。
白静只好同意，正好自己现在外勤，也随他了。
但车开到一家小学门口时，他便下了车，笑道：“好了，以后的路自己走吧，要遵守交通规则哈。”
他愣是把普普通通地一句话，说得像心灵鸡汤。
学校外面排满了准备接孩子下课的家长，他也匆忙跑过去。
白静突然明白，他是利用警车把自己送到这儿来接孩子。
可也无可奈何。
果不其然，随着校门打开，里面的小孩子一个个陆续出来，排在第一个的就是牧曦羽。
她看到牧时雨，兴奋地冲过来，牧时雨亦是蹲下来，将她稳稳地接住，抱起来，转了几圈。
白静的眼睛突然湿润了，记忆中父亲没有抱过。
她擦去眼泪，走到他们父女俩身边，笑道：“小羽，记得阿姨吗？”
“记得，你抓爸爸的警察阿姨。”牧曦羽的回话顿时让她有些难以自容。
牧时雨道：“傻姑娘，阿姨是爸爸的朋友呢，昨天是演习，现在阿姨不是把爸爸送还给小羽了，快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牧曦羽笑道。
“真乖。”白静笑道，“阿姨去巡逻了。”
牧曦羽挥挥手，甜甜地笑道：“阿姨再见。”
“再见。”白静这才上车，奔驰而去。
牧时雨这才背时自己女儿，慢慢地往家里回去。
牧曦羽问道：“昨晚爸爸又住在警局呢？”
“是啊。”牧时雨道，“太爷爷生气了木有？”
“木有哦。”牧时雨笑道，“他就骂了一句，这个混账东西。”
“那还不是生气。”牧时雨笑道，“等下太爷爷要打爸爸，你可得拦着哦。”
“嗯嗯。”牧曦羽满口答应。
两人走过几个街区这才到到一个老店门口。
纸扎店。
里面形形色色的纸人纸马，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在里头认认真真地扎着纸马。
但他一推开玻璃门，老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突然从把手中正在刷黏糊的刷子扔出去，牧时雨连忙接住，却沾了一手黏糊。
老人迅速地站起，手里操着一把扁担，准备抡过去，牧时雨连忙拿起一个扎好的纸人挡在他的面前。
“臭小子。”老人不舍得毁坏自己辛辛苦苦扎的纸人，只好放弃，独自坐在那儿生闷气。
“爷爷。”牧时雨连忙走过去道，“你看，你自己给我断的命，天生贱命，多灾多难，钱留不住，一留就会出事，你看，现在挣的钱没了，孙儿也没事，出事的是别人，多好不是。”
“唉。”老人无奈道，“听说你在分局发现一桩命案？”
“嗯，是个意外死在工地的工人。”牧时雨连忙道，他知道老人一旦岔开话题，说明就不追究了。
他向后摆摆手。
牧曦羽连忙上前，撒娇道：“太爷爷抱抱。”
老人顿时没了脾气，弯下腰笑道：“唉，我的小宝贝哦，放假啦？”
“嗯，放暑假啦。”小丫头笑道，“暑假老师要我们要学会手工，爷爷教我好不好呢？”
“好好好，你要学什么，太爷爷都教。”老人有些兴奋道。
“那爷爷做好饭没，饿坏了。”牧时雨笑问道。
“早就好了。”老人笑了笑道，“走，咱们吃饭去。”
说着牵着牧曦羽往后面走去，外面是门店，里头便是个老式的庭院。
里面住着好几户，一见牧时雨回来，笑问道：“小七，回啦？”
“回了，回了。”牧时雨连忙道。
楼上也有人喊道：“老牧头，孙子回来啦？”
“是啊，今天放假，孙子和曾孙女都回了。”老人有些兴奋道。
老牧头让牧时雨父女俩坐着，自己连忙回屋，端出饭菜，一家三口坐到梨树下，正好乘凉吃饭。
老牧头一边吃，一边问道：“这一次赔了人家多少？”
“不多，一万。”牧时雨笑道。
老牧头也是无奈地笑笑道：“还有钱吗？没钱爷爷给你点，妮儿放假，你每天早点回来，陪陪她？”
牧时雨笑道：“嗯，我有，这两天看看去送快递，赔了钱，也没本钱开大排档，最近挣得没有花得多。”牧时雨道，“跟你算的一模一样，一分钱都攒不住。”
“没关系，你人好就行，尽量去做些不那么正式的工作，快递挺好，只要你平安，什么都强。”老人笑道。
“嗯。”牧时雨道，“妈妈来过电话没？老弟怎么样？”
老人有些开心道：“来过，时云的课题进展的挺好，说是顺利的话，可以聘教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