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化的孔乙己
边缘化的身份: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站着喝酒的人,应该归到短衣帮行列,穿长衫,又是长衣主顾的标志。“站着喝酒而穿长衫”行为与打扮的不一致,造成了“唯一”的特立独行的结果。
那么,他到底属于哪一类人呢?
他的经济地位决定了他不能踱进店里去喝酒,他读书人高人一等的思想又让他不愿放下读书人的架子,脱下长衫。从而使自己陷入了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孤独的边缘人的现状。
“穿长衫”与“站着喝酒”是两个并列的短语,那么,作者为什么不说“孔乙己是穿长衫而站着喝酒的唯一的人”?
细读的话,我们可以品察出作者情感的倾向。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站着喝酒是理所当然,根据孔乙己的经济现状与地位现状,我们观念上自然地把他归入短衣帮行列,所以放前面。
“而”字转折里面有暗含的惊讶,“穿长衫”的身份其实并未被大家认可,也未被作者认可,那只是孔乙己自己的一厢情愿,孔乙己哪怕明知自己格格不入也不愿脱下长衫,因为那是对摇摇欲坠的自我尊严的艰难维护,读书人的身份,是孔乙己唯一可以抓住的看似可以挽救自己人格和尊严的稻草。
别人都不认可,只有他自己认可。这是自欺欺人,这也是孔乙己用以自救的精神胜利法。
其实,脱下长衫,加入短衣帮行列,虽然离读书人封妻荫子的梦想很遥远,但接受现实,接纳自我,至少可以自给自足。毕竟他“身材很高大”,有自食其力的基础,毕竟他读过书,还“写得一笔好字”,可以“替人家抄抄书”,他比没有文化的短衣帮多了一项谋生的技能。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落个悲惨零落的结局。
所以,认清现实很重要,接纳自己更重要。
如果孔乙己不死死抱守读书人的身份,不满口之乎者也让自己格格不入,如果孔乙己不想方设法维护那个自认为高人一等实则荒谬可笑的形象,从从容容地脱下那身“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的长衫,融入短衣帮,散工后,花四文钱,热热地喝酒,和大家一起谈笑。
这才是智者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