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简友广场每天写1000字

她.他

2022-09-16  本文已影响0人  风糖_

傍晚,她拖着一身疲惫回家,真的是拖,完全凭着本能拽着孤单的影子,朝那个熟悉的方向行进。

眼神空洞的女人,像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她想:“比干为什么会从马上摔到来?没·心没·肺活得多好。”

上楼,开门,屋子里很暗,没有人。连拖鞋都没换,她将自己陷进沙发里,室内宽敞的空间越发衬托出她的弱小,远处的暖暖灯火透过玻璃窗,落在客厅光洁的大理石地砖上,被冰的打了个哆嗦。

她迷茫地望向远处,好像在什么地方,她看到过这样的橘色灯光,温暖,明净,她年轻的脸庞上盛满了笑意,身旁的男孩眼睛闪闪发亮,牢牢地盯着她,仿佛那就是他要全力守护的宝贝。

想起来了,那年她刚刚20岁,他22岁。她在妈妈地眼泪织成的滂沱大雨中艰难出门,与路口的他汇合,揣着两张车票和一个大编织袋一起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火车到站了,同学来接他们,到了地方一看,一间10几平方的屋子,住了8个人,那晚,他们睡在阳台的地板上。

一周后,他们换了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如迷宫般的城中村,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怕一个晃神就会失散在一片嘈杂的陌生口音中。

两人在一间小屋里安了家,一床、一桌、一椅、一个编织袋,其它就是空空的四壁白墙,有股呛人的气味。从舒适度上来看,这里实在一塌糊涂,房东不知用什么魔法把整栋楼尽可能的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蛋糕,每个蛋糕到夜晚会亮起来,像是一个大的蜂巢。

白天窗外的大马路上一辆接一辆的渣土车、大卡车呼啸而过,晚上,还是一辆接着一辆。日复一日,无尽无休。

选在这里住,原因无非是便宜,带他们来的朋友说,“便宜的很,外边车子是多了点,可干了一天活,回家倒头就睡,在你耳朵边过火车,你都听不见,不算大毛病。”

租吧,总算在天地间有个家了,慢慢屋里多了被褥、餐具、台灯和几本书。她成了公司的文员,他找了一份推销的工作,没钱也好,人生简洁,没有那么多的干扰。

他们熬过了刚来的那个夏天。买的二手电扇吱吱呀呀响着,像回到了小时候,房间只有一扇高高的小窗,热的像蒸笼。他打来水,让她擦洗,说过几天发工资就装个空调,她说不用,从小就怕吹凉风。那时,他们有比空调重要的多的多的用钱地方,那个电器,可有可无。

夏去秋来,冬至春回,最妙的其实是冬天,没有雪花,没有厚厚的棉衣,没有亲朋好友的拜访。她从花市别人不要的杂物堆里精心搭配出了一束鲜花,还遇到一个好看的旧瓶子,摆在小桌上,顿时有了新年的气息。

他笑着说:看,还是比家乡好,每年你都会冻手冻脸,在这就不会了,永远不会。

她把洗净切好的大·肠滑入锅中,酉丢进去葱花姜丝,隔着咕嘟咕嘟的热气冲着他笑。那晚罕见地没有车来车往,当跨年的烟火从窗外升起时,他们欢笑着相拥,祝福彼此会前程似锦,会苦尽甘来。

如今,二十年后再想起这一幕,恍若隔世的冲击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再不可能是他们了,她蜷缩起来,把自己埋进宽大柔软的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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