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之于我,是场心灵瑜伽
最近刚读完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拿到这个题目时,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他。
因为双腿的疾病,他在医院进出了很多次,最后都成了医院的熟客。他久久不能接受自己双腿瘫痪的事实,也不知道今后的路在哪里。他一次一次地去地坛,从早到晚。他的母亲一次一次目送他离去,欲言又止,担心他一去不复返。
很多年后,他找到了自己的路,写作;他懂得了母亲的苦,比他的双腿残疾更苦。只可惜,母亲最终没有看到他功成名就的样子。
在他母亲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不过,我的孩子才三岁,经历的是造血干细胞移植。
走过了这一路,我真的相信,一个人愿意将生命无条件地给予另一个人。我对女儿,母亲对我,都是这样。
早就过了傻傻地问天问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阶段。我开始相信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没有苦,何来乐?没有悲,喜从何来?没有分离,怎知相聚的喜悦?
每个人,都希望成为上帝的宠儿,是幸运的一方。可是,被随机分配到不幸的那一方怎么办呢?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啊!这经历真的太苦了,苦到我这一年流的眼泪比前面三十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苦到我会怀疑人生怀疑世界。
快乐的消息可以与人分享,让别人也跟着开心。伤心的事却不可以。一个检查结果出来,我总会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不敢去看上面的结论。一旦有半点儿不正常,便开始百度,接着被一大堆恐怖的文字吓个半死,再挨个把比较懂的病友骚扰一遍。最后还是得等医生给出确切的结论。这个过程,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分如年。最差的结果都会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寝食不安,坐卧不宁。
说出来,我自己会好受些,可是,跟谁说呢?父母?当然不行!我已经焦虑成这样了,不能让他们跟着急啊。孩子爸爸?当然也不行!人家在外工作,每天压力满满,不确定的事当然不能跟他说,免得他跟着瞎着急。朋友?更不行。谁愿意整天听个怨妇唠叨?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换了我,也宁愿听点开心的事。
微信里好几千的朋友,却发现,有的话,真的只能说给自己听。
我的焦虑和不安,随着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一个一个都被存进电脑里,慢慢地离我远去。有时回头看看以前的文字,觉得特别可笑。心想,至于吗?一点点异样就把自己吓得半死。可是我明白,当时的我,真的是半条命都被吓没了。
对我来说,写作就是场心灵瑜伽。有压力的时候,跟自己说说话,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明天又是个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