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往的生活(148):第三次任务(3)

2023-04-04  本文已影响0人  MJ老段

希望往往是鼓舞人心的,哪怕它仅仅是绝境中的一根稻草。

“我靠,啥情况?这村里七大姑八大姨都死完了怎么还有人有心情放风筝?”大山表示疑惑不解。

听说BT要撤退的决定之后,哈米那一双原本在枪林弹雨中都始终带着光亮的一双眼睛一下子就暗淡了。但这一刻,他突然之间却表现的极其兴奋,他指着风筝示意李队拿望远镜来看,“那不是普通的风筝,风筝下边一定还挂着东西。”

李队看到苏米的眼睛里又重新冒出了光,那是重新燃烧起来的希望之光。

“是……是挂着东西。两个挂……挂着,两个没……没有挂着。”歌神读不懂苏米的情绪变化,“那又能……能怎么样?”

苏米看向李队说道:“那是我们刚刚发明出来的风筝炸弹!李队,这说明这个村子里还有我们的游击队,有我们的人,现在他们要用风筝炸弹来对付里边的苏军特战队。”

“风筝炸弹?”几人似乎明白了苏米的意思,但对于这个有点原始又有点不靠谱的概念还是表示出了十分明显的质疑。

“你们看到了吗?现在天上有四个风筝,其中两个是作为挂载了炸药或者其它爆炸物的‘主机’,另外两个我们称为‘僚机’,其主要作用就是等主机飞到敌人头顶的时候,用风筝线把主机的风筝线割断,然后挂载了炸弹的主机风筝就会落到敌人头上对其造成一定规模的杀伤。当然,这里边主要涉及到两个主要问题,一是僚机的风筝线是如何割断主机的风筝线的;二是如何保证主机的炸弹能准确落到目标头上;三就是主机风筝挂载炸弹的引爆问题。一和二其实并不复杂,我们阿富汗少年很小就开始学放风筝,这几乎已经成了每个孩子的必备技能。每年冬天我们还会举行一年一度的斗风筝比赛,参赛者的风筝线上缀着很多玻璃碎片,比的就是谁的风筝能将其他人的风筝线割断,最终成为翱翔在天空的唯一胜利者。至于第三点,通常我们所使用的,但因为有时候也会用一些非致命性武器比如石灰或者硫酸等。虽然现在不确定现在风筝上挂的是什么,但我相信绝对会给里边的苏军特战队造成一定性的杀伤。所以我希望李队我们暂时不要撤退,而是准备进攻。退一步,即使撤退你们也不知道往哪个确切的方向走不是吗?说不定还会碰到他们另外的特战队或者大部队,到时候结果可能比我们主动进攻吃掉他们这部分特战队损失更大。”

平日里作为翻译的苏米其实话并不多,但这时候他对着李队他们一口气说了很多,解释了很多本来BT并没有问的关于于“风筝炸弹”这玩意儿的疑虑。他讲的很多,也很快,但条理十分清楚,意图也再明显不过。

李队当然明白苏米这一举动的意图。自苏军入侵阿富汗以来,今天清晨的伏击战是他们屈指可数的一次胜利,所以BT的到来带给了这个孩子希望。

希望往往是鼓舞人心的,哪怕它仅仅是绝境中的一根稻草。

李队是个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的人,他甚至在还未踏入这片国土之前就已经预料了这场战争的结局。但是他并不想告诉眼前这个少年他们来的目的并不是给他,以及像他一样的阿富汗人带来希望,也不是为了正义和和平,而仅仅是为了钱。

苏米是阿富汗的少数族群——扎哈拉人。与传统阿富汗人的凹眼凸鼻高颧骨不同,大部分扎哈拉人长得都比较像中国人,苏米就很像《放风筝的人》书中对哈米尔对哈桑形容:很像木头刻成的中国娃娃,鼻子大而扁平,双眼眯斜如同竹叶。有学者推测说哈扎拉人是西征蒙古人后裔。作为阿富汗的少数族群,哈扎拉人在宗教信仰上也属于少数派,他们信仰伊斯兰教什叶派。

天资聪慧,过目不忘堪称神童的苏米面对祖国此刻正在经历的战争与苦难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无助、悲伤和彷徨。是啊,在政治博弈和利益驱使下的庞大且残酷的国家战争面前,一个一无所有的神童或者天才又能算得了什么呢?炮灰?工具?

“你TM说啥疯话呢?”司机重重地拍了拍苏米的脸,“就凭几个破风筝能破局?我告诉你小娃,我们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为了钱,不是——”

“闭嘴。”李队突然开口,“风筝掉了!”

百米高空的两盏风筝几乎同时被另外两盏“僚机”割断,摇摆着巨大的身躯和长长的尾巴坠向掩体后的苏军。发现了风筝的苏军却并没有贸然开枪,也许他们也在犹豫,因为不确定这盏风筝上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失去了风筝线的风筝被挂在身上的重物以极快的速度拉了下去,在距离苏军头顶不足五米处发生了爆炸,爆炸威力并不大,但是却产生了两大团白色的“烟雾”,将掩体后的苏军火力点瞬间笼罩住。

“是石灰炸弹!”苏米兴奋的叫了一声,然后竟然第一个冲了出去。

李队也当机立断,低吼一声率领BT突击队几人一起跟着冲了上去。

风筝投掷的石灰炸弹虽然杀伤力不大,但对视线的破坏力十足且够持久,李队他们一行人冲过去的百米途中几乎没有遭受到任何阻截,更可喜的是在距离敌方掩体五六米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对方几声临死前的惨叫。

可喜是因为从声音判断,开枪的是游击队的AK47,被打死的是苏军特战队,他们用的武器是5.45mm口径的AKS-74U突击步枪。

李队他们冲进去的时候大部分苏军特战队员已经被从地道中钻出来的马苏德带领的游击队员给解决了,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布满了弹孔、刀孔,甚至有被石头给砸死的,唯一一个活口是一个身背火焰喷射器的大黄胡子。

在袭击村庄伊始,李队他们看到纵火犯这个大黄胡子。其他队员对着村庄小屋一阵突突之后,大黄胡子便跟上去再添上一把火。他身伤背着的是苏制Shmel火焰喷射器,游击队称其为“沙坦管”,威力相当于152毫米榴弹炮,重量仅为11公斤,可以摧毁80平方米半径范围内封闭区域和5米半径范围内开阔地面上的任何生物。

此时环顾四周,整个村庄都成为了被湮没在烈火和浓烟之中的炼狱,焦糊的味道弥漫在整片空气中。大黄胡子还没有死并不是他有多幸运,纯粹是被游击队故意留了活口,而等待他的绝不会是死亡这么简单。

大黄胡子身体力行的给众人诠释了中国一句古话:生前有多嚣张,死后就有多悲惨。

此刻面对游击队领导巴苏德以及BT等人,大黄胡子血红的眼里依然冒着生死无畏的光。

马苏德命令游击队员将对方的火焰喷射器缴了,然后将手里的AK切换成单发,对着其的肩膀和大腿根子打了四枪。

大黄胡子也是条硬汉,挨了枪子竟然还能死咬着牙硬是没吭一声。

马苏德并没有手软,又把AK切换成连发,照着对方下半身扫光了半个弹夹。这似乎都不够,他又从旁边的游击队手里夺过火焰喷射器,准备将对方给活烤了。

其他的游击队员,包括BT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冷冷看着一切,仿佛马苏德要烤的不是个人,而是个蚂蚁、蝗虫或者灰尘空气。

“领袖住手吧!”终于,小苏米忍不住了,他拉住了马苏德即将扣下扳机的胳膊,有些颤巍巍地小声说,“他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你这么做太残忍太不人道了!”

“残忍?人道?你在说我吗小同志?”马苏德一把拽着苏米的衣领,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他带到身旁一个被烧的只剩下土坯的小屋内。里边一股焦糊的味道,带着丝丝让人作呕的肉香味,“来,你来看看,睁开眼睛看看什么叫做残忍和人道!”

狭小的屋内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具被烧焦的尸体,男女早已无法分辨,但明显可以看得出其中有五六个孩童,还有一个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可能尚未满月的婴儿。

小小的苏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呕吐起来,吐完之后他抬起头缓缓说道:“可我们不是他们,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不是吗?我们可以直接打死敌人,没必要跟他们一样残忍……这不是人该做出来的事情。”

马苏德看着眼前的一具具尸体,坚毅的目光里闪着泪花,沉着声音对苏米缓缓说道:“面对比你凶残的敌人,你只有比他们更加凶残才能活下去!这是战争,明白吗?面对侵略者,任何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面对侵略者,任何残忍的手段都是必要和必须的,否则死去的将会是我们自己,我们的亲人和朋友!你明白吗?”

“整个村子一百二十二个人,除了当时躲在地道里跟我一起开会的这些游击队员,没有一个活着!”马苏德沉默了很久,表情又重新变得坚毅和凶狠起来,“他们想要战争,我们就给他们战争,一个他们低估了的无法承受的战争!”

话音刚落,一团炽热的烈焰从Shmel中喷涌而出,瞬间便将英勇无畏的大黄胡子化成了一坨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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