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修改后

2021-06-13  本文已影响0人  莫若石

——前段时间收到一个什么签约的信息,放着没管。

这几天放假想着没多大关系,就上传了证件同意签约了。

再把早前的文章读了又读,发现很多不尽如人意的,所以小改了下。竟然说签约的文章不可以修改了。重名也不好再发布。所以只能改个名字发布。希望简书平台能看到修正以后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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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总有一位满头白发的佝偻着脊背的老妪,身背一只破篓筐,露出七破八补的陈年被絮,绿色的纱布头巾浸着透黑的油亮,半张头都瑟缩在里面,浑身上下潦倒不堪。她总是痴迷的立在大治桥头,因为精神受挫,让她浓厚的乡外口音愈发显的晦涩难懂。

据说她是湖南来的,来寻她被拐走的女儿。也有人说她的女儿死了,她就疯了。沿路几千里,风雨兼程,雨卧风餐,一路乞讨到这,每天都立在大治桥头梦呓一般痴痴的喊着女儿女儿。

我那时候年仅六七岁,未到洞悉百态的年龄,只感觉她只身一人的痛楚与孤单。我好想用我孱弱的声音告诉她,佯若我做你的女儿,你是不是就能好过一些。但我最终还是做成了看客,一个满心同情却无半分能力舍予的看客。

这样的守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她莫名地离开让我心底的愧疚开始泛滥,针扎一样的悔责。

是啊,在那个事不关己的年代,她的消失或者出现,是那么的无声无息,悄悄的像朵云儿,来去都无关他人,她只在我的记忆里生根发芽,枝叶不息。

记忆中的这个集苦难于一身的妇人,只怕到死都没能落叶归根。那个长立桥头的片段,至今想起,依然忍泪不禁。多想,凌驾时空之道,去代替那个年幼的我去抚平她坎坷的寻女之路。

从此这个老妪的画面一直追随我如影随形,它激起了我内心最初萌起的善念,注定这一生都要灌我以一种力不从心的悲伤。

还有一次。

大概十几岁,村后的麦垛子旁也有一个痴颠的老妇,她双腿似乎是被人毒打过,已经腐烂发溃,但她似乎没有疼痛,只顾对着热心的村民送来的衣衫果腹傻傻的笑。没有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只猜她是被遗弃的,因为上半夜有人听到三轮车的嘈杂声。那时我爷爷尚在,他与村民合力将这老妪抬至麦场屋里,以求给这个不能动弹的妇人遮遮风雨。那是个温暖的场面 ,在我已经稍偣世事的眼里,他们都是自带光环的雷锋,尤其我爷爷的带头表率,至今对我影响深刻。

但这事后来传到大队书记那里,书记想,不行。可不能让这晦气染了我的地界。于是差人同样用铁三轮把那残疾的老妇辗转在另一个荒郊野外。

那几天里我一直很难过。我怕他们扔的手法太暴力,怕那妇人没有可以躲雨的麦场屋,怕再没遇到热心的村民……

老妇消失了,她用她七零八落的命运换来的只不过是村民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总在想,好人与坏人的距离?

面对众生纷纭,大多时候我们以旁观的心态,以中庸之道来寻求自保。凄凄惨惨戚戚,对于事外之人只是一段故事,而对于事内之人,它可能是无数的肝肠寸断。

所以好坏的定义在角度和立场里变得那么含混不清。

自那以后,我凡是看到头发花白的老妪,就心生怜悯,总莫名地给她们烙上被遗弃或寻子的标签。

记得高中,一次回家的路上,我楞是把在路口晒太阳的老太标签成无家可归的老妪。骑自行车本已过了,心底执念不忘,一个刹车回头,冲到老奶的面前,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凑出十块钱,一把塞到老太的手里后,扭头就走。

我突然感觉,我好像当年的爷爷一样威风。心底的那个大治桥似乎也不再那般沉重。

那天晚上我还被我的母亲数落了一顿。她告诉我善良与同情也要顾及自家的经历条件量力而行。其实我知道她更多的是担心我涉世未深怕我上当被骗。

这么多年过去,这几个老妪的片段一直在我久远的思维里时而清晰深刻,即便那样短暂。

人世里有多少如此坎坷失所的命运,他们痴傻,游离,他们不愿妥协的命运,都终将随着最后的那一抹愤恨熄灭于世。我们看到的是他们穷其一生的凄怆,但是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悲惨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解脱。兴许他们痴傻的世界里,才是另一个美好世界的桥梁。

但愿 ,来世,他们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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